到时候可以先从朋友做起,他有足够的时间和耐心,去感动他。他很坚定。但再坚定的人,也知道什么叫受打击,什么叫受伤。他又不是没心没肺。听见徐墨这么直白地说不喜欢自己,甚至连看也不愿意看到他,向阳还是有些难受的。方远虽然对这小孩的事情并不感什么兴趣,但奈何他也在这间办公室里,不想听也被迫听到了。他放下笔,抬眼看了看手足无措的向了,又看了一眼面沉如水的徐墨,到底是没忍住,打圆场道:“他今天黑脸一天了,谁来都撞枪口上,我都连话也不敢跟他说。小屁孩,你做错了什么事,还是等他气消了再来吧?嗯?”向阳正不知如何是好,听到方远这么说,点点头,拄着拐杖,慢悠悠地出去了。走到门口停住脚步,回头看了徐墨一眼。他有些期待徐墨能够叫住他,但是徐墨只给了他一个后脑勺,压根就没有要留住他的意思。向阳沮丧地缩了缩肩,转头出去了。方远往门口看了看,确定向阳已经走了,才小声对徐墨说:“我说,你会不会说得太过份了?”徐墨烦躁地叹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语气稍显暴躁:“有什么过份的?我说实话而已……既然没有可能,为什么要留希望给他?”方向:“人家一腔热血真心,你这一盆带着冰渣子的水,泼得可够结实的。他做什么事了惹得你这么生气?对了,我刚从病房回来,听说有个男的找你。听形容,是聂峰吧?”徐墨一记斜眼看了过来。方远在徐墨生气的边缘试探,往周围看了一圈,压低了声音问:“他都结婚了,来找你做什么,求复合吗?”徐墨:“滚!”“哎呀呀,我也只是关心你而已。聂峰不靠谱,我现在看,你跟他也不登对。那小孩,是不是知道了你跟聂峰的事啊?可人家刚刚也说了,他只是担心有人找你麻烦……你那么说,他会难受的。”徐墨实在是对方远的聒噪忍无可忍:“这关你什么事?聂峰不靠谱,那小孩就靠谱吗?难道我跟他就很登对?”方远点点头,陈恳地说:“挺……登对的!”向阳会不会想不开?说完,方远头上就抬挨了一下。病例本硬得很,打在他额头上,差点让他迸出眼泪来。果然,今天的徐墨惹不得。但方远一想起向阳刚才那副受伤的样子,作死地又补了一句:“你看人家小孩刚出去那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看了都于心不忍。他平时多没心没肺啊……被你冷落那么多次,依然笑嘻嘻的,越挫越勇。你这次啊,真说得有点过份了啊。打击人家小孩的自尊心,青少年,心智很脆弱的,万一想不开呢?哎哟!”这回挨的一下,比刚才那一下更重,成功的让方远含泪闭上了嘴。但徐墨也实在是写不下去了。他习惯性地推了推并没有下滑的眼镜,端起一旁的保温杯,喝了口水,润润喉咙。他真的说得太过份了吗?并没有吧?追求别人被拒绝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既然没有可能,他说得直白一点又有什么不对?对,不给希望才是对的。但是,青少年的心智确实挺脆弱。向阳虽然已经20岁了,但说话做事一直很幼稚,从他母亲平时的举动来看,就是个刚断奶的孩子,温室长大的花朵。他长相好家世好父母疼爱,应该是从来没有受过啥挫折……万一就这点小事想不开……“嘶……”已经闭嘴的方远不知道为什么又挨了徐墨一拳,正打在他的背上,差点没把他当场砸死。他回过头,恼火地问:“又怎么了?”徐墨:“你去年追求的那个小护士,不也拒绝你了吗?怎么没见你想不开呢?”方远张了张嘴,敢情刚才那事还没有过去呢。“我这情况能一样吗?我是个27岁老男人了,能跟向阳那毛头小子比吗?”方远活动活动了背部,“我靠你想打死我!心情不好也犯不着拿身边的人撒气吧?迁怒完向阳,又到我身上了。徐墨,注意一下情绪管理啊!你下午还有台手术呢!”徐墨按了按太阳穴。他觉得自己简直是快要神经了。都是被聂峰那个混蛋闹的。原本他都已经把过去的事情忘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走出来。这一下子又被搅乱了。正在心烦意乱,听到外面小护士来通知自己,说是教授让他去开会,确认一下下午的手术。徐墨立刻起身,收拾了一下东西,转身出去了。虽然徐墨并不会觉得向阳受点打击就能想不开,但第二天早上查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