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人怎么知道我的目的?”沈幼青面上微笑着,隐约已经有了答案。
张如安望向远处,目光平静,“今日是冯大人的忌日,在下对冯老先生甚为敬佩,故来此处祭拜一下。”
沈幼青顺着他目光的方向看过去,几近荒凉的山间,山路尽头几座坟头若隐若现,那里便是冯家人的长眠之处吗?
“张大人真的有心了。”
“沈姑娘也是……”张如安礼貌的笑了笑,“即将落雨了,沈姑娘不妨先回去吧,雨后的山路可不好走……”
沈幼青看了眼玉樨,她也是眼巴巴的瞅着自己。
张如安又道:“若是沈姑娘执意要去,前面有一处亭子,沈姑娘可以去那里避雨。”
“多谢张大人。”
玉樨跳到沈幼青面前,欲哭无泪,“小姐,咱们下山吧,正好有张大人一起,待会下雨的话,天色肯定是要黑下来的,要是雨一直下个不停,咱们就回不去了。”
沈幼青抬头看了看,果然阴云密布,天色昏暗,待会一定会是暴雨疾风……
随着沈幼青主仆到了那座亭子,张如安并未离开。
“张大人如何知道今日是冯大人一家的忌日?”沈幼青始终感到好奇,张如安是太医院的医官,想要调出刑部的卷宗是不大可能的;他看上去不过是二十岁,而这件事也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因此也根本不可能是他自己就知道的……
张如安目光沉沉,“我父亲与冯大人曾有过一面之缘,对冯大人十分敬仰,之后冯大人更是为家父在太医院谋了一份差事,家父一直将冯大人视为恩人;后来冯大人一家遇难,家父悲痛万分,因此每到冯大人的忌日,他就会前来祭拜,直到年前家父病逝。这件事就成了我的分内之事。”
沈幼青看着他,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悲痛,只是不知是为了冯老先生,还是为了他的父亲。
“令尊有情有义。张大人,节哀顺变。”
沈幼青轻声道。在亭子里呆了一会,便前去冯大人的墓前祭拜。
正值秋日,满山荒凉,枯叶落满了墓前的空地。墓碑下摆了几盘祭品,大概是张如安刚刚留下的。
祭拜过后,沈幼青回了亭子,发现张如安已经离开了。
“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吓死奴婢了,刚才刮了一阵儿冷风呢……”
“胆小鬼。”沈幼青揶揄了一句。
在等着冯家后人时,大雨骤然间瓢泼而下。
雨雾中,一道模糊的人进行渐进,沈幼青忙的睁大了眼睛。这种天气会来这里的,除了她们,应该不会有其他人了吧。
沈幼青踢了踢玉樨的脚,示意她打起精神来。
只是当那人走近,沈幼青原本神采奕奕的目光陡然失望了——
“霍大人?”
霍英怎么会来?沈幼青打量着他,他的脸色不太好;戴着斗笠披着蓑衣,不得不说,他很有先见之明。
但雨水太大,即使这样,他的头发和衣服也不免被雨水淋湿了。湿漉漉的滴着水,显得有些狼狈。
沈幼青因为翘首期盼,站到了亭子边缘,檐角飞落的雨水顷刻间就淋湿了她的裙摆……
“四小姐还真是不听话!”
听得出来。霍英的语气中有怨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