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方向盘上,削薄的唇紧抿着,锐利的双眼盯着前方缓慢移动的车流,明暗不定的眸光中划过暗芒,看样子,郭家的野心不小,或者说是那个刚回衢城的男人。
不知道这个男人的野心直指哪里?
脑中闪过软弱地躺在床上的女子,乌发如云般铺散,眉间拢着云雾般的忧愁,高挺的鼻梁,秀气的红唇,骄唇中的轻吟声,泛着莹莹光泽,如牛乳般剔透的肌肤。
冷峻的薄唇发出一声轻笑,青竹般的手指摁掉了车载广播,顺着车流往前滑动。
临江苑别墅里,顾东兴正跟郑淮西对弈着,见男人提了袋东西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放下了手里的棋子,顾东兴捧起一边的青瓷茶杯,神采奕奕地双眼瞥了眼顾展铭:“这是什么风,把你吹过来的啊!”
郑淮西起身,在顾东兴的肩上轻拍了下:“尽说些有的没的,孩子不回来,也不知道谁晚上坐在大厅里就是不去睡觉,老纠着门口瞧,现在回来了,倒是孩子的不是了?”
无奈地瞥了眼自己的老伴,没见过拆台拆这么快的。
摆了摆手,顾东兴低头收拾着残局:“说的好像就我一个人在看电视一样!”
瞪了眼一边的顾展铭:“过来,陪我来一局,就你老妈的水平,不想打击到她的自尊,真是累死我了。”
“死老头子,现在看见儿子回来了,就嫌弃我了,以后别来找我!”郑淮西哼笑着,接过男人手里的袋子,“陪你老爸下棋吧,我去给你们做几个菜。”
顾展铭坐在郑淮西的位置上,笑看着家里的两人说笑,目光在棋盘上扫过,从棋盒中拿起一颗棋子。
两人收拾了剩下的半场残局,又下了两盘后,顾东兴才放了棋子,“这两天郭徐两家的联姻很热闹,各大板块的新闻都有报道!”
将棋子捡起放回棋盒,听顾东兴提到联姻的事情,顾展铭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是啊,非常热闹!”
“你没有别的想法吗?”顾东兴拿起放在一边的报纸,上面一整个版面都是关于这场联姻的报导,“手笔真大,今天是第二天了吧!”
从顾东兴的手里抽出那张报纸,目光落在上面两个相拥的男女身上:“不奇怪,现在都用这种方法,既秀了下恩爱,又提高了企业的知名度。”
“前段时间莫氏跟汪氏联姻,现在郭家又找上了徐家,”停顿了下,十指握拳捏了捏,“看样子,大家的兴致都很好啊!”
说完,斜睨了眼依旧风轻云淡的男人,“你的帝云,可不要被人家吞并了!”
面无表情地坐在对面的男人,修长的双腿重叠,淡漠的眸光扫了眼嘴角挂着笑的人,“您老放心,即使,帝云被吞并,我也给您老人家留了足够的金钱养老的。”
顾东兴的双眼盯着那张淡漠的脸上,想从上面看出点东西,只是,摇了摇头:“我说,你这张脸需不需要去动下手术,这样一天到晚木着,迟早肌肉要坏死的。”
郑淮西刚从厨房出来,听了这话,颇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顾东兴:“我说,你以前也差到哪里去,去问问帝云以前的老员工,他们那时候看见你就像老鼠看见猫一样,能躲都躲得远远的。”
“我那是在工作上,你看看你儿子,在家里也是一幅霸道总裁的样,不渗得慌吗?”嘴角嫌弃地瞥了瞥,“怪不得媳妇儿一跑就这么多年。”
这个话题似乎触到了敏感点,三个人都默了下,郑淮西的双手在围裙上抹了抹:“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了吗?”
避着顾展铭悄悄地给了顾东兴一个警告的眼神:“展铭啊,有时候你得催催,让成燕早点回来。”
点了点头,顾展铭看着面前两个为自己操心的人,心里有点难过,“知道了!”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夫妻分开这么长时间,再不经常去看看,感情就淡了。”郑淮西语重心长地又说了句。
恩了声,男人低着头,修长的眼眸微微皱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东兴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轻叹了口气。
这种压抑无奈的声音,穿过男人的耳孔,钻入男人的心扉,仿佛有一只手蹂躏着自己的五脏六腑,难受至极。
心情非常糟糕,所为何来,男人自己也说不清楚,一波波的烦躁困绕着。
一家人围坐着吃了顿晚饭,顾展铭没有离开临江苑别墅,夜宿在这里。
晚上,难得地没有进书房,而是陪着两个长辈坐在电视机前,看着最近非常火热的电视剧。
看得出,顾东兴跟郑淮西非常高兴。平常就两个人守着这么大的一个房子过日子,说个话都能有回音。
上次,郑淮西还跟顾东兴提了下,想换套小的套房住,那样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感觉空,没有人气。
顾东兴也有点意动,只是后来想想也就作罢了。他的意思是,等以后孙子孙女出来了,肯定要住进来的,到时候就热闹了,再熬熬!
熬熬就熬熬吧,成燕都快回来了,孙子孙女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