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乔万万没想到赖老先生会出事。
在和宫徵羽一起去找樊女士之前,她先去医院看了赖老先生。
赖老先生已经从重症监护室里出来了,转到了普通病房,文乔和宫徵羽赶到时他还没醒,医生正在为他做检查。
“怎么样了。”文乔走上去,有些急切地问。
医生回头见到她愣了一下,又看向宫徵羽,对后者说:“宫先生,你好。”
宫徵羽微微颔首,替文乔又问了一遍:“赖老先生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基本稳定了,但他毕竟年纪大了,身体也很差,他的生活习惯应该不太好,差的习惯维持许多年就会深刻体现在身体上,我后面这话可能不好听,但你们也不要太执着了。”
这算是变相让人做心理准备了,文乔听完就怔在了那里。
“谢谢。”宫徵羽向医生道谢,等医生走后,病房空下来,他才再次开口道,“至少他现在还没到那种地步。”他十分自然地拉开椅子,文乔看了一眼,也非常自然地坐下了。
医生说得没错,习惯是种很可怕的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让人不由自主去那么做。比如现在,他习惯性为她拉开椅子,她也稳稳当当坐下了。
文乔心里有事,也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她坐在椅子上望着老先生,忧心忡忡道:“我们得尽快找到樊女士,发布会要在年底举行,现在才九月份,万一他等不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宫徵羽站在她身边,话不多,但每说一句都让她更安心一些,“我不是已经找到了三位么?你抽时间陪我去见一下就好了。”
文乔沉默了一会,视线依然看着沉睡的赖老先生,话却是对宫徵羽说的。
“谢谢。”她冷静地说,“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和你关系不大,我很感谢你能为赖老先生做到这样。”
宫徵羽闻言良久才说:“我做这些是为了谁,为了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不清楚,你直白告诉我?”文乔转头往他,目光冷冽,一点感情都没有。
宫徵羽到了嘴边的话全都咽了回去,垂在身侧的手虚握着拳道:“没什么,我也只是希望这位可怜的老人如愿以偿罢了。”
文乔勾勾嘴角,心里一阵情绪失控,不知那是庆幸还是失望。
转回头,又看了一会赖老先生,文乔便站起来道:“出发吧,去见见她们。”
宫徵羽微微颔首,让她走在前面,像个骑士一样跟着她走出病房。
文乔为他身上那种明显的守护意味感到十分烦躁,站定脚步等了他一会,逼得他不得不和她并肩走。
两人离开医院就由宫徵羽开车去见第一位樊女士。
文乔看着宾利轿车豪华精美的内饰,忍耐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宫先生的消费观念还是一如既往的超前,明明已经有不低于两辆车子了,还是要再买一辆新的。”
还是在他们离婚之后,他居然还有心情去买车,足可见当时他多松了一口气。那时那么潇洒那么快乐,现在却一副后悔莫及的样子,到底什么时候才是真的他,文乔搞不清楚,也懒得再去费心思了。
“说了也许你会不高兴,但这辆车本来是买给你的。”宫徵羽视线专注地凝视前方,车子飞驰在高速公路上,他们要前往本市附近的某个县城,第一位樊女士住在那里。
“买给我的?”文乔觉得很可笑,“我听完这句话不是不高兴,而是觉得很好笑也不相信,我实在搞不懂如果宫先生预备和我离婚的话,为什么还要给我买车?”
宫徵羽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面上淡定地将车子转弯驶入省道,心里早就一片压抑了。
“很早之前定的,等了几个月才等到。”他薄唇轻抿,“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买这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