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这样帮小婉的父亲填好病历表之後,阎尧问起她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她有些怯生生地答。
「昵称或小名、绰号那些都可以。」阎尧告诉她。
「都没有。」她美丽的眼睛望着他,看起来是如此无助。
「那……你的父亲都怎麽称呼你?」阎尧问。
「……都叫我『喂』。」她说。
「……」阎尧沉默地在附注栏的家属部分填上「女儿」两个字。
「……对不起。」她说。
「为什麽要道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阎尧说。
「好像多少给您带来了困扰,真的很对不起。」她低下头鞠了个躬。
阎尧连忙扶住她。
「不会,一点都不困扰,真的。」他真诚地说。
「谢谢您,您真的是个很好心的人。不但无条件收留了我父亲,又那麽的亲切,我们实在太穷了,付不出什麽像样的东西回馈,真不知道要怎麽报答您……」她说着低下头去又要鞠躬。
阎尧又连忙扶住她,不让她弯下身去。
「不用这麽客气,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事情。」他说。
「应该的?」她吃了一惊。
「呃,我的意思是说,人跟人之间不是本来就应该要互相帮助吗?」阎尧解释。
「但是我听说……看病是非常昂贵的……」
「这……先不用想这个,有心的话之後再慢慢付就可以了。」他本来想讲不用付也没关系,他们家的医院本来就不会强制跟穷人收取费用,但怕伤了她自尊,还是把话吞回去。
「……谢谢。如果有任何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她向後退一步,离开他的扶持,迅速弯身鞠了一个躬。「不占用您时间了,再见。」
阎尧看着她似乎有点慌张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过没多久她的父亲死了。
「很遗憾,请节哀。」
「您们辛苦了。」她两手紧紧交握,眼眶满是泪水。
阎尧这次不等她有任何动作就先扶握住她的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