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一南听到动静蹿出来一脸惊喜,紧紧搂着他肩膀,“你怎么来了?!都不跟我说一声,欢迎欢迎。”梁知予没再说什么,略显局促地挣脱出怀抱。姜爷爷咳了一声,“都别堵在门口呀,快进去。知予这段时间就住在这,一南你去收拾一下床铺。”不明真相的群众纷纷投去好奇的眼神,无奈所有知情人三缄其口,甚至回避任何眼神交流。“好了,我去做饭,你们该干嘛干嘛。老姜,过来给我帮忙。”姜奶奶一个眼神,两个老人家率先撤离现场。姜一南则拉着梁知予进了房间,还煞有其事锁上门。转眼客厅就剩了姜莱一人。她无所谓地耸耸肩坐回去继续吃西瓜,一口一大勺很是过瘾。长大的人是不是都喜欢搞点秘密藏着掖着,真没劲。那天晚饭吃的格外冷清。姜爷爷若有所思鲜少说话,姜奶奶张罗几个晚辈们吃菜,说来说去无非是“多吃点,趁热吃”这样的话语;姜一南一反常态专心和碗里的鸭腿较劲。而梁知予看上去神情恍惚食不知味,几乎是一粒一粒米饭细嚼慢品。“那个你手怎么啦?”姜莱指了指他右手中指和无名指的关节处,红肿淤青,还擦破不少皮。梁知予回过神来,不在意地斜瞥一眼,“哦,不小心刮到出租车车门了。”“哦。”气氛略微有点压抑,除了姜莱,桌上每个人看上去都心事重重。瓦罐里的老鸭汤飘着油花,冬瓜炖到软烂透明,轻轻一抿便从嘴里化开。姜莱盛了一小碗放到梁知予面前,“没胃口的时候就喝点汤吧,我奶奶炖的鸭子汤很好喝,比外面卖的强多了。”“谢谢。”“不客气的,你是我小叔的好朋友啊,还是我爷爷曾经的学生,我们之间不用这么客气。”梁知予终于露了个微笑,拿着汤匙一口口品尝,迎着她期盼的目光轻声道,“好喝。”“一南啊,这两天找个时间你们三个人去上海看世博会吧。”姜爷爷放下碗筷,语气像是宣布什么重大决定。”姜老师,我”梁知予眉头紧蹙欲言又止,看上去有什么难言之隐。姜爷爷挥手打断他的话,“出去玩玩当放松,好不容易回国,世博会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怎么可以错过。”“爷爷,我也可以去哦?我爸妈不会反对吧?”姜莱按耐不住兴奋,音调都提高好几分。“可以,他们同意了。”“yayyyyyyy!”有梁知予在家的日子和平常差不多。他作息健康早睡早起,很少闹出什么大动静,因此存在感很低。很多时候他都赖在书房倚着墙角席地而坐,专注翻阅手上的书籍,一呆就是大半天。他看书很快,姜莱好几次路过偷瞥一眼,都会发现他已经换了一本翻阅。偶尔他会来客厅倒杯水,在沙发小坐片刻陪姜爷爷聊天。至于他为什么有家不回倒成了秘密,甚至连姜一南都不清楚背后的具体原因。三天后,他们坐上了去上海的动车。从江南小城到上海不过四十分钟的旅程,没有长辈的陪同和唠叨,三个年轻人神色轻松,就连梁知予的眉头也舒展不少。他大部分时候都倚着车窗看外面一闪而过的风景,姜莱则压低声音和姜一南闲聊。他们此行计划在上海两晚,一天用来逛世博园区,一天用来打卡其他景点。去世博园那天他们起得很早,先去路边早点铺来几两新鲜出锅的锅贴配小馄饨,再来杯冰镇甜豆浆解暑。姜莱自称还在青春期长身体,额外多要了一两生煎解馋;担心吃不下浪费,便撒着娇看向对面两位年轻男士,“你们能不能帮忙一人分担一个,拜托。”姜一南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勉为其难塞一个入嘴大口咀嚼毫无吃相。梁知予呢,咬一口,嗦空里面的汤汁再沾点康乐醋细嚼慢咽。吃饱喝足的三个人马不停蹄直奔主题,朝阳下的中国馆熠熠发光。附近人影窜动密密麻麻,依稀能看见长长的队伍。姜莱心急如焚小跑几步,察觉后面两个人步速未改,无奈又跑回去一手拽一个拖着他们往前奔。“你们能不能快点,队伍已经绕五个圈了。”“如果你刚才不多点那一份生煎的话,我们至少能排在前三圈。”姜一南揶揄道。“闭嘴,姜一南。”“你没大没小!叫小叔!”两个人斗气般地越跑越快,梁知予落在后面,不由得也加快脚步紧跟其上。等他们气喘吁吁赶至队尾,标识牌显示排队时间长达四小时起。前方是乌泱泱看不到头的人群,身后也瞬间被挤得水泄不通。姜莱不耐烦地踮起脚跟前顾后盼,“要等这么久啊,我站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