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又把另一根红绳套在了自己手上。常晚盯着红绳看了一会儿,上了一层金色涂料的塑料小佛牌晃了晃,眼珠跟着游移一瞬,常晚若无其事收回手,觉得这红绳还挺衬他肤色的。视线扫过康宥的手腕,上面也套了一根一样的,常晚微微拧眉,怎么弄得跟情侣手链似的。灯光一晃,常晚有注意到康宥的脖子,他脚步一顿,伸手一拽,那根白金吊牌暴露在视线范围内,常晚难得有心情开玩笑,打趣康宥说“怎么?我送的牌子不够保佑你?”康宥完全没有不好意思,轻轻将吊牌从常晚手里拿出来,塞回领口,动作间竟还能窥见几分爱惜。“这个明天不能带进考场,只能靠它了。”说着晃了晃手上的红绳。常晚只觉得那红绳颜色太正,莫名有些扎眼,轻啧了一声,撇开了视线。逛完一条街,他们被化学老师催促着回去,刚走进酒店大门,常晚眼尖地发现角落绿荫处站着两个人,他们的位置偏僻,加上夜色漆黑,不太能被人看出来。但常晚夜视能力不错,看得很清楚,认出那两人一个是何濡,另一个是文秉。这两天他有注意到何濡的状态堪称奇差,眼睛下面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总是一副神思恍惚的样子。虽然常晚介于之前的事情不太想管闲事,但看都看见了拍拍康宥示意对方,打了个安静的手势,悄声迈步向前,康宥扬了扬眉,之前常晚就因为帮助别人被校外生堵过,后来经常和他一路后,类似的事情再没发生过,但日常冷脸的常晚还是会时不时帮同学忙。例如布置考场,换教室时,会帮拿不住箱子的同学拖一下,又比如上下楼梯遇到在打闹没站稳的学生也会轻轻拉一下,都是不经意的小事儿,有时候就连被帮助的人都会忽略掉他。康宥从那时起就知道他们小碗儿是面冷心热的人,却没想到还能管陷害过他的人。他拉住常晚,提醒“忘了之前的事儿?”常晚皱眉,显然是没往,他沉默一瞬,抿唇道“就去看看。”康宥颇为无奈,却还是在那双漂亮眼眸的注视下败下阵来,陪着常晚悄声走近,耳畔传来那两人断断续续的对话声。“文同学这,这是比赛,我实在不敢”“不敢什么?举个手出来上趟厕所的事儿,有什么不敢的?”“污蔑你们班常晚的时候不挺敢的吗?现在怕什么,就是个小比赛,不要看得这么重要。”“况且就前面的选择题,abcd的,写在小纸条上传给我,也不难,是吧?”“还是说你想你在学校的事儿被你爸妈知道?”何濡的父母对他管教十分严苛,成绩上下浮动一点,都要大动干戈,这些都是班上同学私下议论的,上次他诬陷常晚的事情在他们班级内部解决了,没有告诉家长,何濡的家长若是知道了其实并不会觉得事情本质有多恶劣,只会认为儿子给他们丢脸了,回去铁定是一顿好打。何濡对他的父母十分惧怕,性格也因此养得很是别扭。常晚清楚地看见文秉说最后一句话时,何濡明显抖了一下,虽然他也很不喜欢何濡,但毕竟是他们班的人,哪里轮得到文秉这个外人这么明目张胆欺负。毫无预兆迈动步子上前,吓了那两人一跳,常晚没看何濡,冲文秉晃晃手机“你要是不想全校都知道你的真面目,劝你明天自己做题。”气氛死寂一般沉默,谁都没有开口,文秉紧皱着眉,无言瞪着常晚。“你录音了?”他不确定地问。常晚漫不经心,姿态散漫,看着像是确实掌握了能把他置于死地的证据。文秉愤愤不平,一张脸愤怒、不甘,扭曲得十分精彩,终是甩手走人。常晚没意思地呲了一声,转身打算和康宥一起离开,忽然被身后的何濡叫住了“常,常晚,录音能不能别发出去?”何濡大概是怕会传到父母耳里,常晚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没录音,骗他的。”随后又皱皱眉“你自己就不能硬气点儿?”说完常晚就跟着康宥走了,留下何濡怔怔站在原地不知道想什么,其实那件事后,他一直觉得常晚会挑个时间教训他一顿。可教训没等来,反而等到了常晚帮了他一次何濡慢吞吞回了房间,站在门口犹豫一番,还是去了一趟两个带队老师的屋里。常晚回去时莫名乜了康宥一眼,感叹他们这些资优生都有两幅面孔。进了房间就被康宥扣住手腕,抵在了墙上,那双狭长眼眸有些深邃,眼神带着几分危险“小碗儿可别那我跟他比,至少我的成绩是真的,他连成绩都是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