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晓得内情。”
风清嘉顿了顿,她自觉这句话说的多余,索性沉默下来,让明束素自己先琢磨“内情”这模棱两可的字眼。
一言说错让风清嘉难得焦虑,她把笔杆子拿起来,又放下,那仍是周尧笔,如同楚家的一样,想来采买的理由也一样。
她不该如此说,但仿佛又应该。
先生话里什么意思?
她怎么可能知道内情?母亲的贴身侍女到死也没多说一个字。
风家。。。知道些什么?他们把宝押在自己身上,有几分是因明束素强争来的,有几分是看风清嘉的脸面,又有多少分是早早的算计好了?
“孔老爷子必然知道些什么。”
明束素没有看风清嘉,只是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
或许是指死去的老人未曾对她透露过半个字。
风清嘉一下就明白了,她忽而气闷。
明束素果真一点也不想疑她,即便已经起了疑。
这很好,却也很不好。
“或许,他不曾表露过。”
风清嘉说。
明束素下意识握紧了手心,她当然想把一切问清楚,突然出现的子元是否和风家有关联,急着离开孔家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风清嘉为什么要说她不知道内情。
这样的不知道,明明就是知道,先生若不想她问出口,大可不说那句令人起疑的话。
“若是他不知道,这世上也没有别的人能知道了。”
明束素说。
风清嘉安静着,没有催她,明束素却如坐针毡。
从来都是她推着先生走,这一回,明束素想她该歇歇了,这般多疑没有好处,尽管多疑让她安然活到了现在。
“是。”
风清嘉说。她都看在眼里。
这是她唯一没有教好明束素的地方,也是她们僭越礼教的根基——明束素无条件地相信风清嘉,仿佛风清嘉不可能对她算计。
风清嘉不知道她是何时种下的因,只知道这果实注定让她们苦痛。
她非圣人。
“这三个地方来不及都去,只能挑两个。”
风清嘉指着画圈的地方,她反握住了明束素的手,发出一声该有的叹息。
“看运气了。”
是,看运气了,风清嘉骤然起的心思又淡了下去。
明束素既然要这般盲目,那便如此。
前尘早定,她何苦多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