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喝酒,若是不小心沾了酒,便会昏睡过去,人事不知。
此刻看见小我八岁的“孩子”随意地饮用,除了吃惊,我内心竟是更多地为不能对饮的事情而惭愧起来,不由得道:
“饮酒对殿下的身体不好。”
“这是采了不少奇珍药材,研磨成粉,又以百花研磨成汁,特意制成的药酒,对身体有一定好处,且味道十分清甜,是束素特地为先生带来的。”
明束素以指尖将靠我这里的瓷杯推了推。
意图再明显不过。
“。。。。。。”
药酒也是酒,我该是不能碰的。
更小的时候,我也曾逞强,练过酒量,只是每每一沾即睡,一睡便是半个多时辰,直至耽误了学业,终是惹得父亲恼怒起来,将家中所有的酒都运走贮藏,从此我便再没有喝过酒了。与人交游时,我则是一向以茶水代去。
和病弱的三皇女殿下共进午宴,饮酒这一事项显然不在我的考量中。
也未曾从嬷嬷那里听说明束素有喜酒的爱好。
“先生尝一尝?”
明束素的声音仍是十分动听,且十分无辜。
至于她晓不晓得我不能喝酒这件事,我不知道,但愿她不是故意为之。
“清嘉不渴。今日殿下邀我来,不知。。。。。。”
我只好将那瓷杯往回推了推,想要换了话题。
然而,对面的人伸了一根手指轻轻点了点我的手背,似是警告我的手跨过了界限,又像是在小猫儿伸出柔嫩的爪子试探,又随时准备弹出利刃。
我没有养过猫,只养过驯良的兔子。
但我知晓,猫儿不是兔子那般温良的动物,说起来,还是老虎的师傅。
“先生,可是不能饮酒?”
明束素的声音隔着纱幔传递过来,有些飘渺,又有些莫名地勾人。
她浑身上下泛着的那种气息,总让我觉得她分明是和我一般年纪的人,甚至更加老练。
这皇城,难不成真是催人老的吃人地方?
即便是主人,也要以童真交换,才能好好生存下去?
若是如此,以她双眸的深度,该是扔去了多少本该欢乐无忧的快活时光做代价?
“饮了酒,可会有什么后果?”
那声音仍是不肯放过。
明束素的问题恰到好处地反应了她还剩下的孩童的好奇心,问题咬着问题,一环套着一环,似是不肯留一丝空白余地让我逃离。
五味杂陈。
这般表现可不是热忱的小主人该有的礼仪。
我的目光扫过那杯药酒。
颜色很美,淡淡的朱色,一眼便能望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