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不敢相信当初那个将自己像皮球一样的踢来踢去的两个人,如今居然会主动联系。国内的生活作息和节奏并不比国外慢到哪里去。付俞舟今晚又是一晚持久战的应酬局,江默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不要总是喝多,会伤身体。记过半夜给人开门的时候,江默迎来的还是一身酒气四溢的付俞舟。看着付俞舟摇摇晃晃的样子,江默真的心疼极了。他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再努力一点,这样就能把付俞舟养在家里,让他远离那些世俗的东西。缓缓睁开眼眸,付俞舟看清眼前的人之后,紧绷的情绪一下就放下来了。“江默?”付俞舟说着整个人朝江默扑过去,嘟嘟囔囔道,“小狗,今晚好饿,酒局饭桌上都没有吃饱,家里还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江默看着付俞舟那个可怜样,顿时觉得又可气又好笑的。“那么晚才回来,什么都没有了。”江默赌气地说。他把人小心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然后往卧室走,是准备拿身衣服给付俞舟洗个澡,洗掉满身酒气,然后再给他煮碗热乎的粥的。结果等江默拿着衣服走出来,付俞舟居然抱住一个冻的硬邦邦的馒头在那啃。啃了几口,实在啃不动了,还在那发起牢骚来。“这馒头……怎么啃不动……”付俞舟生气的把馒头扔到一边,“什么破馒头。”江默被付俞舟气笑了。他无奈地摇摇头,走到付俞舟边上将人一把抱在怀里。“舟哥,”江默喊着付俞舟,“你是因为他们的那通电话……心里有事,所以喝多了的吗?”怀里的原本还在乱动的付俞舟听到江默这么说,顿然清醒般的停下了所有动作。空气倏然死一般地安静下来。这一刻,江默感觉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果然,我就知道。”付俞舟含糊的声音都不由地变得清澈,他看着江默问,“难道,是你找他们的?”“你为什么要找他们?”付俞舟的声音冷冷的,是江默从来没有见过的态度。江默低着头,瞬间不说话了。他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付俞舟一个不高兴就再也不理他了。他是打着好心好意,想让付俞舟从前破碎的梦,破碎的家也能圆一圆……可他一着急就忘记要先问问付俞舟原本的意愿。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让别人刨开自己的伤疤的,就算是打着要治愈那块伤疤的旗号。付俞舟噌的一下挣脱开了江默的怀里。醉了他踉跄几步才站稳。“江默,”付俞舟沉吸了一口气,已经在尽量保证自己的态度沉稳,“下次不要这样了,没有意思的。”声落,付俞舟自己拿着衣服朝浴室里走了过去。这一晚,各位心思的两人都睡得不太安稳。付俞舟醉意全然被江默一句话给激灵醒了。闭上眼的那一刻,脑海里顿然全是那些年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待着的画面。那个家,要么是争吵,要么是冷冰冰的。自打他记事起就没有一天安生的日子。付俞舟长大以后,他们也就顺其自然离了婚,付俞舟也就有借口自己独立出来了。这好不容易脱离那个阴霾,他们这次打电话要见他。又是想干什么呢?江默啊江默,你联系他们干什么呢?能有什么用呢?那么多年,能改他们早就改了。付俞舟想到这里,忽然想到自己那天为了气他们,直接跟他们当面出柜了。那一天,他们脸上那般失望和厌恶的眼神,付俞舟这辈子都忘不掉。他就是想让他们不痛快。一夜无眠。两人早早起了床。不是吵架,不是冷战。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气氛。江默看着已经收拾好出门的付俞舟,弱声弱气地打了个招呼。“舟哥,”江默看着要出门背影,“晚上见……”“嗯。”付俞舟淡淡地应了一声。这是付俞舟这辈子第一次用这样的态度对待江默。他心里也不好受,可是控制不住。去到公司后,付俞舟看着那串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手机号码发来的短信,看着上面约着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有没有必要去?心理斗争一直持续着,一直到了约定时间的最后一秒。已经在地点楼下车里坐着的付俞舟才鼓足勇气,朝约定的餐厅迈步走了进去。三分钟不到的路程,付俞舟感觉心里像是经历了几个世纪的时间折磨般的那么漫长。餐厅似乎被人包了下来,整个餐厅只有一桌是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