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大真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
聂悟空猴目含泪,真诚询问:“爸爸,我可不可以不长大。”
当然不可以。
你再如何抗拒成长,时间都不会对你留情。
聂国兴没有过多去解释性别这个问题,因为聂余从未对别的小女生调皮越线,他所存在的所有问题,都和那旖相关。
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如果有一个人从你一出生就在你身边,并与你共同成长,这样的感情是特别的,甚至是父母都无法替代的。
聂余比想象中更亲近和依赖那旖,聂国兴并不想做潘姿美第二人,他无心斩断这段难能可贵的缘分,这世上的每一段相遇都是美好的,何况他们相遇在出生。
在聂余这个懵懂的年纪,他身为父亲所能做的只是教会他什么是成长,什么是成长途中不能做的事。
他不能允许自己的儿子仗着年幼懵懂,所作所为就能毫无负担越过性别那条线。
明知不可为,那便不能为。
聂余和那旖,可以亲密,但不能无间。
整整一个周末,聂余都在家对手哀嚎。
聂国兴这次下手不留余地,硬是把聂余的小号版修长十指抽出了猪蹄既视感。
举着这样的爪子,就算内心已经向学霸低头,试图拿着作业本上门,临到门口都甩鞋脱逃。
周一,向日葵幼儿园。
幼儿园门口热闹非凡,闹着不想去上学的小孩像无尾熊一样攀在父母身上,死活不下来。
纪兰这段时间店里忙,赵春花早上要去买菜,今天是那大勇送那旖来幼儿园。
面包车停在幼儿园旁边的马路上,那大勇把那旖抱下车。
那旖抱着书包,仰着看着爸爸。
无论她平日表现得多懂事,也只是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上学会舍不得爸爸走,放学想要爸爸来接。
那大勇蹲下身,摸了摸她的小脑袋:“今天也要乖乖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老师教的新知识。”
那旖点头,抓着他的衣服,紧紧的。
那大勇把小书包给她背上,轻声哄她:“等放学奶奶就来接你。”
那旖小声问:“那爸爸呢?”
那大勇笑道:“爸爸也会早点下班回家陪你写作业。”
那旖攥着书包带子,抿了抿唇。
因为上次赵春花来了一趟幼儿园,现在整个幼儿园的老师都知道她有一个难缠的奶奶。
而且爸爸每次说早点下班都是骗她的,他每天都好晚才回来。
那大勇见她低垂着小脑袋,不太开心的模样,问道:“那那不喜欢奶奶来接你吗?”
那旖咬唇,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大勇摸着她的小脑袋:“那那讨厌奶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