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哒哒,说话到了荣国府东路院门口,看着眼前依旧如数年前锃亮的黑油大门,贾琮冷冷一笑,当年离去时险死还生,今日再临时却要略抒胸臆了。
几个门子见贾琮亲自过来,慌忙上来服侍,请安的请安,开门的开门,牵马的牵马,通禀的通禀。
贾琮神色淡然,不露喜怒之色,道:“大老爷在么?”
“在,正在府里歇息。”
贾琮恩了一声,带人进去,却见邢夫人已亲自迎出来,欢喜地道:“琮哥儿,你回来了?可是来看望大老爷?”
贾琮拱手道:“见过大太太,特有些事来禀大老爷。”
邢夫人笑道:“正在书房呢,我同你去。”
贾琮摆手道:“太太自去忙,不必理我,自己家里又不是外人。”
“好好。”邢夫人忙答应着,叫来丫头服侍。
贾琮快步进去,推开内书房门,却见贾赦正与两个美妾饮酒嬉笑狎玩,见他进来,屋内空气顿时一僵。
“你来做什么?”贾赦神色冷淡盯着他,如看死人。
“给大老爷请安,顺便禀告一件事情。”贾琮扫了两女一眼,道:“你们先出去。”
“是。”两女忙低头福礼出去。
程灵素转身把门关了,杜大鹏则带了两个亲兵守在门口。
贾赦做贼心虚,色厉内荏喝道:“你想干什么?”
贾琮深吸了口气,把折子“啪”一声摔在他脸上,冷笑道:“凭你这废物也想害我?”
贾赦又惊又怒,把折子翻开一看,正是自己今早亲手交到通政司的,只气得混身乱颤,指着贾琮道:“你……你……孽障……好大胆,竟敢截留朝廷命官的奏折!”
贾琮笑道:“若是旁人,我自然不敢,不过老子的折子有错,儿子拿回来修改修改,还不算什么大事。”
贾赦怒极,戟指喝道:“你以为你拦住这一封就没事了?明日我亲自交到军机处,看你如何!”
贾琮好整以暇坐下,慢条斯理地道:“恕我直言,我都不知道你这种蠢材,当年代善公怎不直接溺死在尿桶里,留着也只能给族里丢人现眼。”
“你!畜生!竟敢对我无礼!”贾赦气得眼冒金星,几乎站立不住。
一直以来贾琮都未和他彻底撕破脸,让他一直有种“父亲大人”的错觉,今日才知道贾琮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贾琮冷笑道:“这封折子是北静王托人写了,命马尚等人转交给你的罢?
果真是不经世事老天真!你以为投奔了北静王,我就动不了你?
南安老太妃现在还在教坊司接客呢,莫非你不知?”
贾赦见他神色酷厉,全无半分父子情分,心中也有些慌了,壮着胆子喝道:“你给我滚出去!”
见贾琮纹丝不动,忙高声喊道:“来……呃……”一语未毕,登时软倒。
程灵素收起吹箭,从贾赦颈间拔出一根细针,道:“这针上的麻药足够迷晕他一个时辰。”
“嗯,动手。”
“是。”程灵素答应一声,卷起贾赦袖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匣子,从中取出一根鸟羽制的中空细针,针尾有一个漆黑的毒囊。
抬手刺入贾赦手肘处血管中,轻轻一挤,毒液便注入其静脉,旋即拔出针头,擦净一点血迹,复给他放下袖子。
“来人!”见诸事妥当,贾琮大喝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