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梦呢?阿岚慢吞吞地想。可一切问题都在进入一间温暖明亮、比先前所见还要精美一百倍的朱阁之后烟消云散,只因为她看到了一个与被她藏在怀中的木头人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
一种不属于她的感情掌控了这具身体,阿岚随之跪在地上,垂头低声道:&ldo;公主。&rdo;
公主?是皇帝的女儿吗?她住在皇宫里吗?难怪之类这么富丽堂皇,原来竟是皇宫。
&ldo;你们都退下。&rdo;清脆的声音响起,偏偏故作庄严,语调低沉肃穆。可即使如此,这个声音也使得这具身体的心嘭嘭直跳,胸腔里涌起一股暖流。
周遭的侍女、侍卫俱都低下头去:&ldo;是,公主。&rdo;然后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
屋中只剩了两人。
阿岚的视线仍旧局限在一块地砖上,她控制不了这具身体,无论是行动、还是情绪。就好像她只是个过客,透过这双眼睛看着别人的事情,品味别人的感情。
&ldo;陈醉,&rdo;少女的声音不再是低沉压抑的,多了几分真挚的感情,抱怨道,&ldo;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rdo;
阿岚心想:陈醉?是这个身体的主人吗?为什么自己会梦到这样奇怪的事情呢。
陈醉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低着头说道:&ldo;公主,您该保重才是。&rdo;
&ldo;我不快活,&rdo;公主说道,叹了口气,&ldo;我又梦到他了。&rdo;
阿岚只觉得胸腔里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可紧接着,一股疼痛弥漫开来,连口中都隐隐发苦。
陈醉这一次没有答话。
公主却站了起来,她莲步轻挪走到近前,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一种哀求的口吻:&ldo;陈醉,你帮帮我吧。父皇指给我的驸马我不喜欢,我只想要他。&rdo;
&ldo;公主,&rdo;陈醉的声音都带着苦涩,&ldo;婚姻大事,岂可儿戏。&rdo;
公主只是问道:&ldo;你不帮我吗?&rdo;
陈醉沉默了,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磕下头去。冰冷的地砖贴着额头,却不及心头的冰冷,他道:&ldo;属下愿为公主肝脑涂地,在所不辞。&rdo;
阿岚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仿佛是炙热的痛苦,又仿佛是冰冷的喜悦。只是她年纪太小,无法理解这种情绪。
眼前的景象也随着这句话音落地而消散如云烟,光明再次被黑暗湮灭。
当一切重新出现在视线中时,阿岚先感到的是一种死一般的寂静,像是胸口跳动的不是心,而是一捧灰烬。
对面是一个男人,一个英俊、苍白的男人。他颤抖着,因为他的咽喉上抵着一把剑,那把剑就拿在阿岚手中‐‐抑或陈醉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