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彦听了这话后不再回答,高俅这会子已经反应过来了。“各府的厢军想要镇压他们也不难,你不出手就是在这等着我呢。”周彦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作揖:“禀太尉,应天府周围各知州和各个知县已经准备好了救灾粮,我等全凭太尉做主。”是打是压还是救他周彦可做不了主,但是高俅就不一样了,也幸好来的人是高俅,若换了别人他还得另想对策。“你说你叫什么名字?”“下官姓周名彦字邦安。”高俅听着有些耳熟,而且周彦恢复了正经的样子后他瞧着还有些面熟:“我是不是见过你。”周彦这才莞尔一笑:“太尉,下官之前得罪了蔡京,是太尉让下官官复原职的,后来下官被派遣至应天府做这知府也不过才一年有余。”高俅想起来了,当初朝廷官员里有不少人因为得罪蔡京被贬,而高俅是因为记得赵明诚才特意关照了这件事,不曾想周彦也在其列。“才一年多你就如此熟悉各府地形地貌,看来本官是做了一件大好事。”“这事说起来还是要感谢太尉,下官是看了大宋日报里的风土人情志才有此想法的。”高俅低声笑了一下:“你就别奉承我了,当务之急还是要解决流民的事。”提起正事,周彦再次严肃起来:“太尉,我们该如何做?”“自然是要安置流民。”“如何安置?”“本官记得各州府都会建造福田院、安济坊、慈幼局、广惠仓以及漏泽园,而且朝廷每年都会拨下一大批银钱去维护这些地方,我想各府用这些地方安置一些灾民应该并不困难。”周彦闻言凝眉:“太尉,那些流民入百姓家中抢劫并非是下官搪塞之言。流民中有不少人已经是强盗了,实不相瞒,下官曾经也想过用这些地方安置灾民,但城中富商百姓皆对此强烈反对,若是执意如此,那少不得要派禁军看管,可这样一来却有些得不偿失了。”还有一点周彦没说,应天府开门安置流民可以依靠高俅带来的禁军,但其他各府却没有那么多人手,若等着高俅一个一个过去安置,那也别说是过去赈灾了,直接过去剿匪就行。高俅心里清楚,周彦虽然是一位负责人的好官,可他的地位也间接决定了他的眼界,有些事他不好做,但高俅做起来却毫无压力。“周知府,你可记得黄佑元年,范仲淹范大家是如何解决临安府的饥荒的?”周彦愣了一下,当年江南一带饥荒严重,其他官员皆是亲力亲为下乡赈灾,但范大家不仅哄抬米价,还大兴土木,每日只顾与达官贵人湖上宴饮。当时不少人在官家面前弹劾范仲淹不体恤荒年财政困难,劳民伤财。但几年下来后却只有杭州一带百姓富足,人民安乐。“?”“没错,就是。”全指望官府救济只会无限拖延时间,更何况流民中不乏地痞无赖的存在,若是他们只指望着官府救济,那高俅拉来再多的粮也无用。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同样的,只有存在差异才能让流民们也动起来,无论社会发展到了哪一步,自救永远都是最有用的办法。“周彦,你立即发布官府布告,就说本官要在这应天府修建酒楼和大型超市,让各坊百姓踊跃报名。当然,没有工钱。”周彦一下就猜到高俅要干什么:“太尉,您这样做怕是会招骂。”“放心,他们骂归骂,骂到最后还是会为本官掏银子的。”“下官明白了。”“还有,帮我邀请这应天府内的所有富商,以及寺庙道观的住持观主,本官要在这应天府内最好的酒楼宴客。”“是。”“快些去办吧,将福田院那些地方收拾干净,尽量将这些流民分散安置,以防疫病发生。”“放心吧太尉,下官即刻去办。”等周彦离开后,高俅叫来鲁智深:“鲁达,本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办。”“太尉尽管说,不管是什么事洒家都给你办好。”“好,你速带四千禁军,沿着府东一带进行剿匪,记着,剿不剿得到匪不重要,重要的是声量要摆足了。你出发的时候可以敲锣打鼓,务必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去剿匪的。”鲁智深摸着光溜溜的脑袋:“太尉,你是不是不信任洒家啊,你放心,不就是剿匪吗!洒家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高俅笑着拍了拍鲁智深的肩头:“不是我不信任你,而是示威这件事比剿匪更重要,不过你若是成功剿到匪则更好,只是若盗匪中有那被逼无奈也未伤百姓性命之人,你切勿赶尽杀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