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时刻让人注意着金使的行程,待他们行至汴京城外时,高俅亲自带人去接送。“好久不见了,宗干殿下。”完颜宗干下马对着高俅行了个宋礼:“高太尉客气。没想到是你来接待我们。”高俅语气含笑:“我却猜到了是殿下前来,如此也好,与你交谈要舒适许多。”完颜宗干很高兴自己得到如此评价,他转身看向后面:“他们是四哥五哥,汉名完颜宗弼与完颜宗俊。”“见过四大王,五大王。”完颜宗弼并未下马,只轻点额头。他内心轻嗤,此人就是斡本口中的高俅,也不过如此,模样长的倒是俊俏,不过不像高官,倒像养在院里的格格。完颜宗俊下了马,他的汉话虽没有大哥好,但也不差。“敢问高太尉,为何你称阿浑为殿下,却称我们为大王。”高俅露出歉意的笑:“抱歉,我对女真一族的文化不是很了解,所以就按照我们大宋的来了。”“哦?有何不同?”“殿下是称呼……”“蝇果,勿再胡搅蛮缠。”完颜宗干借呵斥打断高俅的解释:“高太尉,你误会了,我并非阿玛的继承人。”高俅佯装讶异,而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抱歉,是我误会了,那我……”“叫我宗干吧”“好,宗干。”高俅直接翻过此篇,他看向众人道:“几位大王,城内不可纵马,还请改乘马车。”完颜宗俊直觉不对劲,他眨了眨眼,准备进城后再好好问问。完颜宗弼则是重呵一声后才下马:“麻烦。”高俅始终温文尔雅:“多谢。”高俅给他们准备的马车很大,虽然它从外面看有些其貌不扬,但里面则大有乾坤。马车车身是昂贵的黑楠木所制,车柱雕刻着栩栩如生的山水画。帘布是女真极少人能用的丝绸,坐垫处铺着一寸一金的云锦。马车内的坐案处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旁边的青莲半镂空香薰燃烧着松子香。车脚的白鹤摆件是金镶玉,窗角挂着精致的玉牌。高俅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几人,虽然他们极力掩饰,但高俅仍捕捉到了他们眼中的羡慕与嫉恨。完颜宗弼尤甚,他不经意间掀开了车窗的云纱帘,只见外面人声鼎沸处,鲜花与掌声同伴,他自诩骄傲,却第一次生出羡艳之情。其实他在城门外对高俅的态度就有虚张声势之意了,只因他乘座巍峨壮丽的神舟号而来。落地后的路途又一路平坦,和金国内崎岖的道路全然不同。越靠近汴京,他的自卑感就越强烈,如今他不过以管窥天便见其盛,这让他如何能咽下这口气。只盼这大宋靡靡之音不得长久,早晚,早晚他要带着大金的铁骑踏平这里。高俅瞥到了其眼中的隐忍,这才哪到哪,我精心为你铺的繁华之路,这才刚刚开始罢了。樊楼完颜三兄弟下了马车后就看见几座相连的酒楼,其巍峨之势犹如穿破云端。“高太尉,这……”“你们如此舟车劳顿,我自该尽地主之谊。”完颜宗干理解他们大宋的这种文化,于是欣然接受。完颜宗峻则表示想尽快见大宋的皇帝。“五大王,如今正值休沐,在这几天我们是不上朝的。”“休沐?”高俅点头:“是的,我们每年都会有一百多日的休沐日,此时正值冬假,这几日就让我好好带你们领略一下汴京的风采,合作攻辽之事等上朝再谈不迟。”完颜宗弼警觉道:“高太尉莫不是故意的?”高俅笑的委屈:“四大王为何会这么想,只是这三日却逢假期,你便是去街上随便问一人都知。”完颜宗弼一时哑然,他日日听斡本夸赞这位太尉,所以对他有诸多想象,只是他原以为高俅是一个魁梧大汉,却不曾想过是这般模样。高俅虽时时带着笑脸,举手投足间也是一派温柔,可兀术就是觉得他危险。完颜宗干见气氛微妙后出来打圆场:“只是三日罢了,我们等得起。”完颜宗弼和完颜宗俊皆无异议后高俅引他们进去。酒博士一见高俅就将他们引进三楼雅处。樊楼的环境更是雅致“从前只听闻樊楼的名盛,如今算是借太尉的光得偿所愿了。”“宗干言重,就是我也没办法常来的。”高俅让酒博士上菜,等菜期间,完颜宗峻环视屋内的摆件。原来昌克赤喜欢的东西在汴京却是如此平常。而完颜宗弼从三楼的窗子向下看去,街道上人群林立,车水马龙。他现在明白宋人为何喜欢建高楼了,这俯瞰天下的感觉确实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