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取南京析津府,走河间府北上攻城最为简单,经过上次赈灾时的踩点,高俅已经大致熟悉了这里的地形。高俅命大军原地扎营休整,而他自己则进城和陈遘相商。距与金国相商攻城的时间不足十天,高俅没功夫和陈遘寒暄,他稍微休整一番后就直击重点。“辽军那边有什么动静吗?”“信安军一直在边线巡守,暂时未见其有什么动静。”高俅点头表示了然,他此次领军虽然低调,但辽国那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收不到,辽军不作反应只能说明他们已经自顾不暇。毕竟天祚帝御驾亲征却被打得节节败退,辽国那边朝廷的腐败程度比起大宋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但高俅不会小看他们。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宋军在人数上并没有太大的优势。“太尉,这是原定州知州陈应询整理的文书。陈应询原为河北沿边安抚使,历任雄霸两州知州,他比我更了解析津府的情况。”高俅接过文书,析津府是在唐时幽州城的基础上扩建的大城。作为辽国五京中最大的陪都,析津府城墙高三丈宽一丈五尺,幅员三十六里,其中还包括了原本的子城。陈遘指着地图道:“辽南京子城位于西南区,与大城共用西门与南门。依下官愚见,我们可选西南两门攻之,子城一乱,析津府便没了反抗之力。”“不过析津府作为辽国最大的陪都,又属边境要道,其兵力可想而知。其中最难的地方还是在于它的城墙太厚,若辽兵龟缩不出,光靠云梯攻城恐会折损大量兵力。”陈遘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他提出了很多关键性的问题与建议,这让高俅知道打仗这种事还得靠专业的人来。“太尉,攻幽州之前我们可先拿下涿州,一方面是涿州的防御不会像幽州那么强,另一方面是可以阻断幽州城的求援,以免被辽军左右夹击。坏处就是辽军会提前洞察我们的攻击,而且我们要在半月之内拿下涿州,以免幽州兵力增援。”“我已事先调查过,涿州东门的防御力最低,最坏的情况下是我们在半月之内未能拿下涿州,届时我们也可以向南撤退,可若我们先攻幽州,向南撤退时必定会遭到涿州兵力拦截。”高俅点头:“先攻涿州这点我已经和学究商量过了。”陈遘闻言松了口气,他虽然敬佩高俅,可他就怕高太尉不懂行军打仗,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三天之内,拿下涿州。”陈遘刚松的那口气又被提了起来,他眉头紧皱:“太尉,涿州的城墙虽比不得幽州,但亦是坚固无比,想三天之内拿下它,恐怕……有些困难。”陈遘没好意思说那根本不可能,除非白起将军在世,否则谁有信心敢开这个口。高俅看见陈遘的表情后有些失笑:“陈知府,有件事我忘了跟你说,上次回京后我让军器监改良了火药,此物便是攻城的利器。”陈遘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不知此物的威力有何……”“报!”“什么事?没看见我和高太尉正商量要事吗?”来人大口喘着粗气:“信安军来报,辽军于三日前突然举兵逼近莫州,他们抓了一大批百姓在莫州城外驻守,只要莫州知州一日不开城门,他们就一日杀掉百人。”高俅凝眉:“辽军在哪里抓的百姓。”但凡吉宁有点脑子,都不会在此时允许境内百姓出城。“禀太尉,据信安军来报,辽兵抓的是燕云境内的汉民。”“岂有此理!”陈遘气的直拍桌子:“抓他境内的百姓来威胁我军将守,也难为他们能做得出来!”“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他们有多少人。”“约莫三万。”高俅向门外走去:“花荣,速领五千神射兵赶往莫州支援。鲁智深,整兵五万增援并断其后路,务必将这批辽兵全歼于此。”“是!”两人走后,高俅看向陈遘:“本来想在你这里多休整些日子的,现在看来没这个必要了。”“太尉先行一步,待下官交代好后续之事,便领河北军与你汇合。”“嗯。”高俅出城后将莫州的情况告知于种师道与杨可世:“若非早早就让信安军巡守,莫州怕是又要被辽国夺了去。”种师道凝眉:“辽军为何突然攻击莫州?”杨可世倒觉得此不失为一个好消息:“如此便是辽国先行撕毁澶渊之盟,我大宋可名正言顺的行攻击之举了。”“原因先不必深究,所有人,即刻赶往莫州。”“属下领命。”莫州吉宁站在城墙之上,此时的他已经褪去了往日的书生模样,他的身形和肤色逐渐向刘元武靠拢,这大半年来他经历了很多,也学了很多,可那些经验都不足以让他面对眼下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