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是好吃好喝的供着。”高俅冷哼一声:“童贯我动不了,再让你们这么潇洒还得了,让公孙先生出个面,送他们归西吧。”“是。”高俅叹了口气:“算了,本来还想多歇些日子的,看来还是得上朝……”“报,太尉,门外有一名唤岳飞的人求见。”刚刚还满脸阴郁的高俅瞬间换了副神情,哪里还有刚才那副一句话便要了两条人命的样子。“快请。”吴用知道岳飞此人:“看来太尉已经见过他了,若我没看错人,此人的成就必在营中所有人之上。”“有眼光。”没过多久,岳飞就跟着小厮走了进来,只是他的神情似乎不太好。此前高俅几番邀请岳飞一起用食都被拒绝,他本想打趣的话改为直言:“怎么了吗?”“飞刚刚收到家中来信,爹爹病重,特来此求太尉请人为其诊治。”“这个简单,我会派最好的大夫过去。”岳飞闻言松了口气,虽然不明显,但高俅感受到他紧绷的身体松软了一些。高俅依稀记得岳飞的父亲就是在这一两年死的,于是他扬手让岳飞坐下。“鹏举可曾读书?”“飞自幼读书。”“喜欢什么书?”“《左氏春秋》《孙吴兵法》……”感受到高俅的目光后,他话锋一转:“四书五经亦是读的,书法绘画…”“好了。”高俅本来是想安慰人的,不过他现在觉得需要安慰的人是他。“鹏举的阿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许你识文习武,想必也是一位很好的爹爹。”提起岳和岳飞的神色柔和了一些,岳飞家中有农耕之地,算不得家贫,这点从他的身板也能看出,而且普通家庭纵然能读书也是练不起武的。只不过岳和这人是个十足的大好人,河北饥荒时他们一家人只吃个半饱也要救济灾民,别人占他地,他不跟人争,别人欠他钱,他也不要,所以岳飞常常节衣缩食。扪心自问,高俅做不到这样,不过也正因为岳飞有如此好的父母,才能把他教的这般好。高俅看向岳飞的眼神满是怜惜:“鹏举,等你爹爹好后还是将他们接过来吧。”“我……”“如今我大宋取回了辽国三成的土地,西辽与金对峙,西夏与大理威胁不到我们,而今百姓安定,吏治清明,只要我们固守安定,可享百年和平。鹏举,你觉得呢?”岳飞凝眉,一息后他抬眸看向高俅:“太尉,偏安一隅绝非良久之策,唯有主动出击方能真正安定。”高俅抿唇一笑:“不出半年我便会领兵出兵西夏,鹏举,你可愿随行?”岳飞眼神亮了一瞬:“飞愿同往。”“西夏、金、西辽、蒙古诸部、回鹘、吐蕃、大理、黑汗。再往西与北,还有西亚中亚各国,渤海东行,还有高丽,隔片海,又是日本……鹏举,我不知我活着时能行至何处,但你说得对,偏安一隅只会招致祸患,如此,你还愿意与我随行吗?”岳飞的心里泛起涟漪,一颗种子在此发芽:“飞愿同往。”高俅浅笑:“将家人接过来吧,往后待在一起的时间可没那么多。”岳飞起身:“多谢太尉。”“去吧…不对。”高俅拉住他的手:“留下用饭吧,天色已晚,我府中有空屋,你可在此歇息一夜。”岳飞抽回手臂:“不用了,属下告辞。”看着岳飞匆匆离去的背影,高俅笑出声,而后他又有些忧愁。此时的岳飞只是小岳飞,不是后来的岳大佬,还未上过战场未杀过敌,他担心自己有些拔苗助长了。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高俅很难不去偏爱他。“学究,吩咐下去,让他们别欺负岳飞。”吴用:“……”未听到应答,高俅朝吴用看去,只见其神情有异,似乎颇为不解。“怎么了?”“太尉,你还不知道呀?”“不知道什么?”“哎。”吴用噗嗤笑出声:“第一个与岳飞比箭的是燕青,听闻他输了后,史进和刘元武也去找他比武,结果颇为惨烈。鲁达虽靠蛮力勉强压制他,但经常被那小郎揍的鼻青脸肿,花荣是最后才找他的。”“关键是枪法、箭术、武艺他样样上乘,脑袋还聪明,他虽不常说话,但在东营已经人人皆知了,否则朱武怎么会贸然来找您。对了,岳飞最近在缠着卢俊义与其比试呢。”高俅:“……”他似乎、也许、大概、可能对小岳飞有些误会……翌日早朝还是那般无聊,不过如今已经没什么人和他作对了,当然,高俅依然不曾显露出任何嚣张之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