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红灯,张三警惕地看着他?,“你说说,作为?一个男同胞你想做什?么。”“这是可以说的吗?”李峙惊讶道,“这说出来可就?过不了审了。”红灯转绿,张三一脚油门开了出去,很有几?分恼羞成怒的味道。李峙靠在椅背上懒洋洋地笑,摸摸张国庆,把它的大耳朵捂上,“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听。”“不过你怎么来了?”张三换了个话题。“我拜托王武帮我周转两天,”李峙说,“我尽量把能做的工作都远程办公做了。”“很麻烦吧。”前社畜张三皱起眉头,“还要交接什?么的,我不太清楚你们的工作内容,但没这么自由?吧。”“当然啊。”李峙也?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王武帮了很大的忙。”“回来我请他?喝大酒。”张三敲了敲方向盘,“哎,不对?,他?备孕来着。”“请他?喝喜酒。”李峙笑,“喜酒可以喝,实在不行让他?喝橘子汁。”张三瞪了他?一眼,有些没有气势。“你是不是开错了?”李峙看了眼地图软件,“这是往哪里开?”“你没来过y市吧。”张三说,“我带你去一个地方。”方向盘一转,张三驾车驶上一条布满烟尘的黄土路。“好。”李峙乖顺地应道,又忍不住嘴贱,“感觉你像是要把我抛尸。”车子在颠簸的小路开了一会,路边树林渐浓。在夕阳快要坠下树梢的时分,前方道路一转,视线豁然开朗。一道小河出现在他?们眼前。河岸荒凉,全是光秃秃的石头和几?根杂草,灰扑扑的一片绵延开去。溪水倒是清澈,映着烧红的夕阳像是破碎摇曳的金与深蓝。张三停车,把车门打开。张国庆欢叫一声扑了下去,在河滩上撒欢。几?只鸟被惊得飞起,互相鸣叫着飞向夕阳尽头,最?后消失在云层阴影里。张三也?下车,从暖气开得很足的车内出来,她?一下子就?河边的秋风冷得颤了一下。李峙把大衣披在她?身上,又转头去倒腾自己的行李箱,“还好我比较骚包,带的行头比较多。”张三一边扣扣子一边看着李峙笑,等他?从行李箱里找出外套穿好,把车给?锁上。两人往河滩走。张三把手?插进大衣口袋里。大衣是李峙的尺寸,她?穿显然是有些不合身,有风从领口里灌进来。她?伸手?要拉住衣领,但手?一旦脱离温暖的衣袋,关?节处立马被冻得泛红。张三有点后悔,自己从家里冲出来的时候起码应该记得带上自己的外套的。李峙按着习惯走在她?身后半步,见她?瑟缩,犹豫片刻。张三肩上一沉,李峙的手?臂虚虚压在她?的肩,青年人热烘烘的体温靠过来,顺势把不断漏风的领口拢住。“走吧。”李峙笑笑,黑眸里神色温柔又笃定。张三嘴巴张了张,还是没忍住开口,“有关?于上次你问我的事?情…”面上镇定无比的李峙脚下一踉跄。张三大笑起来。“小时候大人和我说这里通往大海,是大海的源泉。”张三冲着潺潺溪水扬了扬下巴,“海从这里来。”“我还觉得很神奇,”张三笑,河面上的波光映在她?眼睛里,也?亮晶晶的,“这么一条不起眼的小河,居然可以变成这么大的大海。”“后来才知道,百川东到海。”张三说,“它不过是汇入大海里再普通不过的一条水沟子。”“说实话,我那时候很失望。”张三笑着叹气,“又觉得很正常。”“不如说这样才正常。”她?看着远方,在石滩上坐下来,“毕竟它连名字也?没有。”张三一直呆在s市,是困在钢筋水泥里的一只灰扑扑的家雀。张小铃倒是跑得远,张三记得在某一年春天,张小铃和新婚丈夫跑到了贝加尔湖那里度蜜月。全世界最?清澈也?是最?深的湖泊,见证了他?们爱情的最?高光也?是最?甜蜜的时刻。张三不行。她?付不起昂贵的机票与酒店钱,哪怕付得起她?也?不舍得,宁愿坐在无名的小河边,看张国庆咬小树枝。“我一直觉得我和别人都不一样,”张三轻声说,“毕竟正常人也?不会叫张三。是我在屈就?这个世界,我有很多叛道离经的想法,我是自由?的飞鸟。”思维发散出去,脸颊被寒冷的河风拂过,身躯却是暖融融的,张三也?不太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大约是林月的引入文本过于煽情,又可能是今日实在是疲惫,再或许是边上的人足够让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