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你妈刚生了小弟弟。恭喜,恭喜。”李所长笑道。
赶车大叔和刘梅也忙着恭喜。
李所长看看桌上剩下的两个包子,也一起拿给了钱雪,“那这两个你也拿上吧。”又唤人去端来一盆包子,给几人分了下。
众人都非常满意,连连感谢。
李申业一直把他们送到了派出所门口,见他们上了驴车驶出大门才回转。
“这个所长好,没有官家的派头,是个好所长。”大叔笑道。
“是啊,是啊,又吃又拿的,怪不好意思的。”刘梅笑道。
钱雪逗着刘梅女儿,“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甄美丽。”小姑娘打了个饱嗝,脆生生答道。
钱雪稍愣了一下,真美丽,可真直接啊。
“她爸叫甄丰年,一定要给女儿起个甄美丽的名字,也不怕人笑话。”刘梅摇头笑道。
原来是甄宝玉的甄,钱雪恍然,笑道:“小妹妹好漂亮,是个相配的好名字。”
刘梅听了高兴,摸着女儿的小脑袋微笑。
“甄丰年,是不是丰平煤矿的甄队长?”赶车大叔一下拉停驴车,回头兴奋道。
“是啊,我男人在丰平煤矿做个小队长。大叔,你这车就是拉煤的吧。”刘梅抿着唇笑,“我早看出来啦,大叔,你也想拉点散煤烧?”
“是啊,我认识丰平煤矿的袁管事,时不时从他手上拉点散煤,这……嫂子,你家住哪呀,我想拜访拜访甄队长。”大叔搓着手,激动道。
钱雪眼睛亮晶晶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这么巧,竟然踫上煤矿队长了,这下又多了条路了。
“袁管事,是后勤的袁真吧,他给他们烧饭。”刘梅笑,笑容中隐隐有一股自豪之气。
“是啊,就是他,我去拉了三趟散煤,每趟也就二三十斤。”大叔笑道,“现在城里人都爱烧这个,我拉回家拌点土做煤饼,好烧,城里人要得多。”
“现在城里人都烧炉子,煤球煤饼用得上,他也偷偷拿回家来烧,比柴禾火力强多了,经烧。”刘梅倒也不矫情,告诉了家庭住址,欢迎他们上门。
原来她是来安县城人,经人介绍嫁去了丰平村,找了个干煤矿的男人,也算吃上公家饭了,现在日子过得还不错。
大叔乐的,一路哼着小调,把刘梅和女儿送回娘家。
刘梅要拉着钱雪孟向东进屋坐,钱雪担心家人还饿着肚子,硬是告辞了,大叔又一路专程把他们送到了县医院。
小弟弟红通通的,就像只刚剥了皮的小老鼠,实在瘦小,比钱雪上辈子见过的刚出生婴儿都要小,眼睛还没睁开,却很坚强,张嘴含着闵大妮的乳。头吸,吸不到奶又哇哇直哭。
钱忠良又愁又喜,愁得是没奶,拿什么喂养儿子,喜的是,他终于有儿子了,虽说早产可也活了下来。
钱根兴出去弄回一袋子小米,在医院食堂熬了米汤,端回来喂养小婴儿。
钱雪拿回来六个包子,一人两个,逼着三人吃下了,又把路上经历给三人一说,惹得他们惊叹连连,直呼老天保佑。
“这么说来,倒是可以按着刘梅这条线,去弄些煤饼卖,噢,跟人换些吃食。”钱忠良喜道,“不过,我们家没有驴车,挑担过去也远了些。”
“再远也不怕,有路子就好走,这事我去,你照顾好你媳妇儿子就行。”钱根兴笑道。
“根兴爷爷,我跟你一道去,这次抓两个恶人,我们还藏下一辆独轮车,一推一拉也省力些。”孟向东笑道。
“这个好。”钱根兴一拍大腿,赞道。
闵大妮躺在病床上,脸色有些苍白,精神却还不错,闻言微笑轻语道:“今天山洼村小学可开学了,这样一耽搁,阿雪得晚些天上学了,向东,你也该去上学了。”
孟向东和钱雪齐齐垮了脸色,对视一眼又都笑了起来。
“妈,我晚几天也没事,总要等你出了月子才好。”
“我先去趟丰平煤矿,功课能赶上。”孟向东自信满满。
孩子们如此体贴人意,三个大人倒更多了些愧疚。
钱雪见母亲没事,交待爷爷拿鸡汤去食堂温热,她自拉着孟向东走街串巷去换陶碗。
有了陈叔的经历,俩人小心翼翼,挑选着房屋气派的,老人和蔼的,由孟向东等在一边,专让钱雪上前敲门询问。
彼时家中少有铁锅,十户问下来,倒有二三户要陶锅的,连带着陶碗也顺利换了出去,不拘粮票和各类票据,就是没有换到粮食。
钱雪摸着手上可怜巴巴几张票据,愁眉苦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