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宣,你要打架是吧?”
“打就打,谁怕谁?”
沈静言还没进门就听到他们拍桌子踢凳子的声音,挑眉提醒道:“你们两个倒是挺精神的,也不看看孟越风还在那里躺着,你们要是想让他病得更厉害些,尽管把这里拆了。”
两人往床上看了看,这才偃旗息鼓地坐下了。上官映雪随后而来,敲门问道:“我听说越风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托你的福,还死不了。”宇文颢半分好脸色都没有,上官映雪听得云里来雾里去的,蒋文宣好意地解释道:“他昨晚看到你和宫老师在一起,淋了一晚上的雨。”
上官映雪紧了紧袖子下的拳头,一言不发地看着床上的人。沈静言轻咳一声,向另外两人打着眼色说道:“我们出去散散步。”
“要去你自己去,本公子没兴致。”宇文颢完全不理解他的用意,蒋文宣随即凑近他耳边,提醒道:“最好的药已经在这里了,你要是想你兄弟好得快一些就跟我们走吧,笨蛋。”
不等他回答,两人便一人一边架着他走了。上官映雪拧眉坐到床边,看着孟越风苍白的脸色,叹气道:“你这样只会让我们两个人都痛苦,你怎么就是不明白?”
孟越风似乎能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抓紧她的手,满是恐惧地哀求:“雪姐,别走,别走……”看他这样,上官映雪纵然铁石心肠也狠不下心来了,轻轻把他抱在怀里,像小时候一样哄着:“小风乖,睡醒了,病就好起来了。”
“雪姐……”孟越风不安稳地动了一会,便酣然入睡了。去而复返的蒋文宣注视着里面的情形,心里竟有那么一刻的失落。
踏雪寻梅里,蒋文宣半躺在长椅上凭栏远眺,月下独酌,感触破深地吟道:“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听静言念得多了,是谁写的来着?”
“是李白的《月下独酌》。”旁边突然插入一把似曾相识的声音,蒋文宣转头看了看,不冷不热地说道:“是你?苏阡陌,久仰大名。”
“七夕夜见识过阁下的身手,你是蒋将军的公子?”
“你该不会是我爹的下属吧?”蒋文宣顿感咋舌,苏阡陌自顾自地坐下,回道:“曾经跟随将军麾下,他的武功套路略识得一些,想不到他的公子年纪轻轻,已是这般了得。”
“文武双将被称为子衿府不朽的神话,你苏阡陌的英雄事迹我听过不少了,不必说这些客套话。”蒋文宣懒懒地喝着酒,苏阡陌轻笑一声,回道:“苏某从来不说假话,还是说你对自己没信心?”
“啊哈,我算是听明白了,你是来找架打的,对吧?”
“正确来说应该是切磋,我想看看你到底得了将军多少真传。”苏阡陌一脸跃跃欲试的表情,蒋文宣勾了勾手指,看他凑了过来才说道:“那是你的事,我没兴趣,麻烦你马上消失。”
“我留名子衿府这么多年了,你就不想取而代之?赢了,你就是子衿府新一代的神话。”苏阡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去抢他手里的酒,蒋文宣一个格挡挡开,回道:“本公子心情不好,要打得先让我咬一口。”看他张嘴一口咬下,苏阡陌始料未及,想缩手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咬牙忍住:“喂,哪有你这样的?”
蒋文宣似乎把心里的憋闷都发泄在牙上,一直到嘴里溢出血腥味才放开了。苏阡陌看了看红肿的手臂,无奈道:“我说你怎么像女人一样无理取闹?”
“要你管,不是说切磋吗?”蒋文宣旋转一周,摆好架势邀请道:“来吧!”
“这一下当让你的,待会输了可别哭鼻子。”苏阡陌也摆好架势,两人还未开打倒是先引来了观众,大伙纷纷情绪高涨地叫喊着。
“谁哭鼻子还不一定呢!”蒋文宣握紧拳头猛攻而来,苏阡陌侧身接住,游刃有余地挑衅道:“你就这点本事?那晚和朱子善不是打得挺精彩吗?”
“才刚开始,得意什么?看招!”蒋文宣愤然收拳,转用脚攻,可依旧久攻不下。苏阡陌一边接招,一边头也不回地吩咐道:“取枪来!”
“将军接枪!”
苏阡陌接住的同时,把另一支枪往蒋文宣的方向挑去,道:“蒋将军的枪法独步沙场,不知蒋公子可否让苏某再见识一下?”
“给我枪,你可别后悔。”
话一落,两人又再展开激战。难分高下之际,蒋文宣回头一枪,挑下苏阡陌腰间佩玉,道:“你刚才说让我一下,这一下,我回让给你。”
苏阡陌收枪接住被抛回来的佩玉,心悦诚服道:“是我输了。”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一片,对苏阡陌打到一半却鸣金收兵的做法甚为不解。蒋文宣也是满腹疑惑:“苏将军,刚才那招只能用一次,若是打下去,你不一定会输的,知道吗?”
“沙场浴血,生死就在一线之间,你刚才要是真刺下来,我已经死了,哪里还会有赢你的机会?”苏阡陌扬了扬丝毫未损的佩玉,赞道:“蒋公子尽得蒋将军真传,苏阡陌输得心服口服。”
“各有所长,算不上谁输谁赢。”蒋文宣取了两壶酒,把其中一壶抛给他,豪气干云地说道:“蒋文宣,先干为敬。”
第二天,子衿府新旧两代神话人物于酒肆比拼的事便传遍了全城,蒋文宣打败留名已久的苏阡陌,更是声名大噪。
“五音又称五声,即宫、商、角、征、羽,《周礼春官》有曰:皆文之以五声,宫商角征羽。《灵枢邪客》中又把五音与五脏相配,脾应宫,其声漫而缓;肺应商,其声促以清;肝应角,其声呼以长;心应征,其声雄以明;肾应羽,其声沉以细,此为五脏正音。”宫染夜讲了一大轮,却发现台下的学子都没在听课,语带不悦地问道:“刚才我说的大家都听明白了吗?谁能给我复述一遍?”
“老师,您刚才说了什么呀?我怎么一点也听不到?”回话的人向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扬声问道:“大家听到了吗?”
“听不到,听不到……”班上的学子顷刻间闹起来了,异口同声地叫喊着,愣是把宫染夜的声音都掩盖住了。
相反,此刻的清霖殿内却是一片寂静。蒋文宣转向一直看着他发呆的楚修,当头棒喝道:“你有病去看大夫,看着我做什么?”
“你放心,我很健康,我只是不明白阡陌哥怎么会败在你手里?横看竖看,都是阡陌哥要强些吧!”楚修不敢置信地摆弄着蒋文宣的手脚,蒋文宣握紧拳头在他眼前扬了扬,警告道:“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本公子的厉害,你现在是要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