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一句话又不知道去了何处,总是捋不出来,想了一会儿,他才道:“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那一边的南极‘噗嗤’笑出声,二狗子也觉得脸面无光,打马而去。
二狗子去了,柳三升总觉得内心里空荡荡的,她也想跟着去的,但是她是被自己的父亲请旨流放到此地的,没有天恩,是终身不可离开宁山县一步的。
这宁山县,是这凉州郡里面最荒芜最穷的一个县,而且还靠近深山,多蛇虫虎豹,夏日酷热无比的,北方人来了那是根本活不下去的。
而且家里姨娘肯定是买通了护送他来的几人,一路之上对她们母女各种虐待,而且还将她送到了最低贱的牙婆那里。
可是没想到啊,自己不仅活下来了,而且活得很好,很开心!
如今的天下并不是很太平,三国之间表面交好,但是暗地里却多有摩擦,边关时常擦枪走火,西北和北方的少数民族时常挥军南下侵略,这荒芜的南方之地算是安定的。
柳三升这里声势浩大,荒凉的萝村一片热火朝天,一个盛世农庄已经初见形状……
这段时间,柳三升一直很忙,作坊、农场、养殖场、鱼塘都迫在眉睫,特别是那鱼塘,得赶在雨季之前弄出来,正好可以蓄水。
王家那边时常传来消息,除了一些关于矿产的事情之外,便是那左家的事情,左家野心勃勃,一心想要超越王家,王家肯定不会可能坐以待毙,如今正在积极地搜集证据,以求扳倒左家。
王家那边进展得不错,柳三升看着王峦送来的一封封书信,唇角勾勾,不曾说话。
看完了书信,她出门去准备看看养殖场如何,便看见那张氏拄着拐杖站在宅子门口,见她出来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天打雷劈的小贱人,烂屁股——”
柳三升不理会她,如今她可是萝村的红人了,柳二柳三一家沾了她的光,住进了大宅子,穿上了好衣裳,过上了好日子,反观那柳大,家中的存银被自己榨干了不说,那林家人还三天两头地来闹,如今罗阿妹又怀孕了,家中日子更是紧巴巴的。
村里的地大多数都是成了柳三升的,柳大那几亩辣椒地看起来就显得单薄了许多。
“什么神灵,就是个灾星,我萝村迟早会被你给祸害!”
张氏还是骂骂咧咧,整天吃饱了没事干到处去传柳三升的坏话,可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谁还信她满嘴喷的粪,只当她是老糊涂了。
况且,柳三升那可是萝村的主人,威信在村长之上,村里人因为她都过上了好日子,谁敢说她一句坏话。
对于柳大家的,柳三升施舍的是最后一点仁慈了。
看那张氏果真是讨厌,但柳三升心态好,自己的时间宝贵得很,浪费在一个时日不多的老太太身上,根本无用。
她去看了一番作坊的进度,又去看了田里的事情,最后去养殖场里指导一番,便已经是中午了,回家正好吃饭。
回家就看见罗阿妹从宅子里出来,匆匆地回去了,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身子显得有些臃肿。
一进了门,就听苏鸾凤道:“方才柳大的罗阿妹来过了,给送了一些豆花来。”
“看见了,”柳三升道,便看见冬奴拿着豆花入了厨房。
豆花便就是豆子磨出来做成的,南方称豆花,北方称豆腐脑,在这村中,磨豆花吃算是一件大事,按照习惯,要邀请家族之中的兄弟去吃的。
但是那张氏管着,不让请柳二柳三去,罗阿妹还是趁着她不注意偷偷地送了一些来。
“唉——”苏鸾凤叹了一口气:“那阿妹也是挺可怜的,进了这么一个家。”
可不是可怜嘛,入了柳大的门,如今怀着身子,还得干活,一般的媳妇生孩子都是婆婆照顾的,张氏是照顾不动了,那柳蓉整天只知道打扮,三天两头穿得花枝招展地去县城,柳大又要忙着地里和铺子里的事情,时常不在家,加之那林家人时常趁着柳家无人来闹,可是难为她了。
“这女人啊,得嫁对人啊!”苏鸾凤道。
又听冬奴道:“今早那柳蓉一大早穿得妖里妖气地去了县城里,那罗阿妹怀着身子又去推石磨,我们姐妹还想去帮帮忙的,那老太太不让,可是讨厌了。”
秋奴也埋怨道:“那老太太说我们要害她的孙儿,啧啧,这么大的肚子了,身子又弱,也没个人照顾,还天天干活,咬着牙去推豆花,只因为那老太太牙齿咬不动了,想吃豆花。”
柳三升低头喝了一杯热茶之后,才道:“管人家怎么活,管好自己算了,”又吩咐道:“这一说,我倒是想起了,咱家还缺一个石磨,明儿个让北极安排一下,打个石磨,等二狗子回来了,咱们也推个豆花吃。”
苏鸾凤又是捂嘴一笑。
若是南极听见这话,肯定又要腹诽——二狗二狗,你就知道二狗!
苏鸾凤便与北极说了,第二日还真是便就安排下去了。
第二日柳三一家整顿了行装,看似是要准备进城了,专程来与柳三升告假,一问才知道他们是要进城去柳成龙。
柳三红光满面:“春闱马上来了,我们去看看他。”
春闱这可是件大事情,怪不得那几十年未曾进城的王小莲也穿戴整齐了要去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