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生平最是讨厌有人在他面前自作主张。
可是当他次日清醒时,看到床榻上另一人的身影,却只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得那样的深不可测,让还*着身子的卫子夫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正当卫子夫以为刘彻会大怒时,刘彻却只是淡淡的吩咐她起身伺候更衣,蜷缩在一旁的卫子夫眼睛顿时一亮,以为刘彻并不会惩罚她的自作主张,立马便从被子中爬出,道了一声,“陛下,奴婢伺候您更衣。”
略为羞涩的将不远处地上的内裳捡起披在肩上,便去衣架上拿起刘彻的朝服,正准备替刘彻更衣时,却见刘彻一把接过她手上的衣服,走到一侧自己穿了起来。
看着卫子夫春光外露的身子,刘彻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厌恶,淡淡的说了一句,“你自己先将衣服穿好吧。”
卫子夫先是一愣,后才发现刘彻是在和她说话,顿时喜道,“多谢陛下关心,奴婢这就弄好了。”随后便捡起地上的衣衫,一件一件的穿了起来。
刘彻此时是背对着卫子夫的,听到卫子夫这话,不禁眉头一挑,也不知卫子夫是如何理解他这话的,竟然能将他那平淡毫无深意的话理解成关心的话语,心中冷笑一声,也觉得卫子夫算是一位人才了。
过不了多久便是早朝时间,前去前殿上朝之前,刘彻却注意到一旁的卫子夫站在角落处不知所措。
上下打量了卫子夫几眼,捏着这女子的下巴,刘彻冷冷道,“你是那个卫子夫是吧,既然你这么想要朕宠幸你,那便好好呆在此处吧!”
话毕,也不管卫子夫是什么表情,便大步走出了这寝殿。
留下卫子夫跪坐在门槛前,独自伤神。
想到昨晚之事,卫子夫不知是否做的正确,可是她也心知,要是昨晚的机会没把握,也许她这一辈子便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从一年前见到刘彻的第一面起,卫子夫便忘不了那风度翩翩的男子,那样高高在上的人,竟然将她带进了未央宫,卫子夫一度以为刘彻对她也是上了心的,可是事实证明那是卫子夫想多了。
刚来到未央宫,刘彻便将她送进了乐府,在这一年的时间里,卫子夫便是同乐府的其他舞女们一同练习舞技,每日都是如此,而卫子夫从起初的期盼到后来渐渐失望,她也开始不再对刘彻抱有希望。
未央宫那样多的女子,刘彻起初能够注意到她,已是给了她很大的荣誉,卫子夫在心中这样安慰着自己。
乐府的舞女众多,要想得到舞师的青睐那机会是少之又少,卫子夫只得上下打点,这才在乐府的舞女之中占了一席位置。
这样艰辛的练习舞技不过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在皇帝面前再一次献上自己曼妙的舞姿,希望刘彻能够再一次注意到自己,虽然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可是只要有一线希望,她都是不会放弃的,卫子夫在心中时时对自己这样说着。
可是就在那日她如往常一般,在乐府的舞房中练习时,外边却传来了宫中要减少宫人人数的消息,而那机会偏偏落在了她的身上,听到消息的那一刻,卫子夫脑海中一片空白。
从她来到未央宫那一刻起,她便将未央宫当做了她唯一的归宿,而得到刘彻的宠幸便是她如今唯一的目标。
可是此时此刻却要将她赶出皇宫,她的脑海中一片茫然,如今的她能够去哪儿,平阳长公主府早已不是她的归宿,从长公主将她送给皇帝时,平阳长公主府便已无她的容身之处。
看着那些领了银票心满意足的离开的宫人,卫子夫便似豁出去一般,从乐府一路逃来了温室。
摸了摸尚有余温的床榻,卫子夫觉得这次的冒险应该算是成功了。
喜滋滋的继续躺在榻上,由于昨日的疲惫,不知不觉间又进入了睡眠。
醒来时已是日中,睁开眼睛卫子夫便被面前的身影吓了一跳,只见刘彻正面无表情的紧紧盯着她,那样的冷淡,仿佛她不过是一件毫无感情的物品。
卫子夫壮了壮胆儿,坐了起来,轻声问道,“陛下,你什么时候来的?”
见刘彻像是没有反应,卫子夫便又喊了一声,“陛下?”
刘彻这才移开了视线,像是适才的发愣毫不存在一般,冷声问道,“你怎么睡着了?”
见着刘彻这样问,卫子夫适才的胆儿早已没有,立马从榻上爬起身,跪在了地上,“奴婢……奴婢只是有些困,不知道陛下什么时候过来,这才睡着了。”说道最后,声音便的越发的小,像是怕刘彻会惩罚于她。
随意看了一眼地上颤抖的女子,刘彻走到窗前,打开了紧闭的窗户,空气的流通让房内闷闷的气息消散不少,靠在窗沿边,刘彻问道,“昨日你是怎样进来的,温室的守卫可不少,你一女子,如何有这本事?”
屋子内只有他们二人,卫子夫不用想都知道刘彻是在问她,噎嚅了半天,这才答道,“奴婢是托人……,是别人帮的奴婢,求陛下不要怪罪他人,是奴婢的错,奴婢只是想要见到陛下罢了。”
刘彻也未作多加追究,见着卫子夫惊慌的神色,便也没有再去询问,只是在事后,刘彻便加严了各处宫殿的守卫情况……
看着几乎趴在地上的女子,刘彻蹲下身去,扯起卫子夫的下巴,“你只是想要见到朕?昨晚……你貌似做了不少事情啊?”
因为心情不是很痛快,刘彻便多喝了几杯酒,在林福的搀扶下,便跌跌撞撞的走来了这离得最近的温室寝殿,睡得朦朦胧胧间,刘彻似乎是看到了阿娇的身影,之后的事情他有些记不清,可是在今日早晨清醒后,发现这不甚熟悉的面孔,刘彻这才明白昨晚的女子并不是阿娇。
而对面的卫子夫在听到刘彻这颇有深意的话时,早已颤抖着说不出话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