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闹了一阵,终于在粥崽躺床上翻了个身后,才消停下来,不多时就睡着了。既然要看医生,那就得事先把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封成言先去找了家里的洋人大夫,把江柰目前的情况和身体数据要到了手,又去和封钟文要教授的联系方式。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儿子,封钟文突然就想站起来长呼一口气,这些年来他被呛的次数多到数都数不清,早已经忘记了在孩子面前,一个父亲应该获得的待遇。还没等他开始抖起来,封成言就道:“算了,如果父亲不方便的话,我还是让丁钰帮我查查吧,也省得麻烦您。”封钟文又一次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敲着木质的办公桌问:“你就不能不顶撞我一次,你就非要事事都跟我对着干?还让人去查二道手。”说着就从底下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袋,看也不看就扔给了封成言,道:“我这完全是看在小江面子上,你好好地带他去看病,一切以他的身体为准,知道吗?人小孩子孤苦无依的,年纪轻轻就给你生了两个崽,出了车祸不说,现在还遭遇了这一出,说出去都听着让人心酸。”“嗯,谢谢你,爸爸!”破天荒地没有被儿子怼,封钟文愣了一瞬,随后摆摆手让人出去了。他这个儿子,生下来脑子挺好,就是性子刁钻,不太爱和人相处,就连他这个亲生父亲,都时常是面子功夫,但对江柰,他瞧着倒是有几分真心。随后又想起来,江柰是和封成言吵架过后跑出去被车撞的,虽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吵,但他总觉得是自己儿子对不起人家,说不定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迟迟不肯让人恢复记忆。今天这是什么良心发现,要亲自带着人去看医生了,总之他还是希望两人和和美美的才好。现在这个样子虽然也好,但保不齐江柰那天自己恢复了记忆,记起以前的事情,又想着这段时间封成言对他不诚心,那岂不是数罪并罚,最后只得离婚分家。要想去拜访教授,或许还要出国一趟,江柰决定等着周末两个崽崽的钢琴比赛结束以后,才考虑出国治疗的事情。反正自己都失忆这么长时间了,再等上这么几天也不碍什么事情,他们也正好趁这几天,安排好公司和出国的事情。封成言的事情好办,封氏大厦有一整套完整的运行机制,加上他最近又提拔了副总上来,他这个撒手掌柜做得心安理得。柳南路的餐馆就复杂了很多,总共就两个厨子,江柰这个主厨一离开,餐厅几乎停摆,一想到这里,江柰的心就痛了起来。自己这才开业几天啊,就要关门了,这样下去还能有回头客吗?好在老夫妻俩个想得周全,先前请的那两位厨子还没有走,正好用来应急,封成言对此也无话可说。临出发的日子越来越近,江柰已经分不出心思去关心两个宝宝在楼上要弄什么惊喜了,心思全然被另外一个问题占了。那就是,自己究竟是怎么出车祸的。这人吧,焦虑起来就容易胡思乱想,江柰也不例外。虽然大家都说是意外,但他就是很好奇,自己活了二十多年,怎么就那么倒霉。这般想着,也就随口问了出来:“我怎么就那么倒霉?走大马路上都能被车撞了?”封成言面色一僵,隐晦的心思转了七八圈,终于在触及江柰疑惑的目光中说出了口。他神情愧疚,仿佛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人的事情。江柰心中一突,张口就问:“不会真是你做了什么让我生气的事情吧?你出轨了?”“不是!”封成言急忙打断了他发散的思维,解释道:“你出车祸确实和我有关系,但是你相信我,我绝对没有出轨,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江柰追问:“那究竟是为什么?”封成言深深吐了口气,把人的手拉过来,直视着对方的眼睛,道:“我那天没有控制好情绪,把手给割伤了,你急着去对面的药店给我买绷带,这才不小心出了事情。”江柰眼睛盯着他,迟迟没有说话,看得封成言心里一上一下的,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又觉得自己完全没有事由开口说话。“没有控制好情绪?”江柰淡淡地重复了他刚刚说的内容,将脸凑近一步,鼻子相互触碰,说话时的热气打在男人的脸庞上。封成言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嘶哑,“柰柰,当时我真是鬼迷了心窍,我对不起你。一直没有和你说,也是因为怕你不敢和我亲近。”玻璃花房里,清晰照亮的各色鲜花开得正盛,阳光照得也充足,就连厨房新送上来的马卡龙做的都是非常精致可爱,减糖又不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