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既然已经送到,谢晚等人便也不在城中多做逗留,而是麻溜的爬上了马车朝春溪村驶去。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丰城繁华壮丽却永远没有春溪村的那一份宁静。
过了十五,大柱便得回学堂读书去了,临走前谢刘氏准备了好多的东西,当然给先生的年礼也是没有落下的。
这下子宝姐儿便又少了个玩伴,没大柱带着她在村中玩耍她也只有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待着同苏婆子继续学着针线活。
一切都好像恢复了最初的样子,各人安得其所,日子同流水一般慢慢的向前淌着。
或许真是老天弄人,谢晚这安稳日子并没有过上多久,更令人讶异的消息终是传来了。
阮家,倒了。
曾经丰城的第一大富户,商铺遍及满城,金银堆砌起来的阮家,彻底的倒了。
于谢晚而言,这并不是一个充满悬念的结果。
或许是前头已经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让她早有了预感,在初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居然丝毫不觉得讶异,只是少许有些悲哀。
她在村中听了消息的时候,只是呆坐上了片刻的功夫,很多人的音容笑貌从她的脑海中一一的略过,说是纪念却也只觉得寂寥罢了。
倒是谢刘氏在一旁同是听说了,还悄悄的抹了两滴泪。
她未曾进过阮家内院,却和弄儿、苏婆子还有宝姐儿有深厚的情谊,不自觉的也便将那座富丽堂皇的大宅当做熟识的地方。
谢晚不过是片刻的功夫便恢复了常态,自是忙着自个儿的事情面上一点儿异色都没有,只是心中却并没有表现出来那般平和。
见识过,才知道从云端跌落到泥土中是一件多么悲惨的事情。
前一日还是被人伺候着,山珍海味、绫罗绸缎、美仆环侍的日子,下一刻便成了罪人。四面铁笼团团围住。
阮府抄家那日,谢晚又去了丰城,却是谁也没告诉。
想想这已经是第几次进来这座繁华的城池,可惜每一次来似乎都是心中满是悲凉。
折冲府来的兵卒已经将城东围得水泄不通,穿着甲胄的军爷手中的长枪闪着寒光,眼睛像刀子一样的看着来往的行人。一股肃杀的气息让人不住的胆寒。幸福恋人:无赖总裁戏娇妻
谢晚尽量的不露痕迹,面上也露出了很惊惶的神色。似乎真的只是个过路人一般,不小心才见识到了何为军威。
三步并作两步的到了阮府附近,又小心翼翼的混进了在一旁看热闹的人群中,将自己的身形掩在一片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里。
原本气派的阮府大门前如今密密麻麻的站着几排黑铠的将士,看样子是严防死守,务必是要让一只苍蝇都飞不出来的架势。
阮家参与的并不是小小的案子,事关官家的事情,又有几件是小事呢?
“哎,听说这阮家的大爷谋害官家的公子呢?”不知道是哪个好事的人嘴碎的说着:“怪不得会被当兵的围住!”
“真的?真是胆大包天!”这种劲爆的消息自然是大家爱听的。此刻纷纷出言附和着。
碍于那些将士在场,这些人细细碎碎的议论声并不大,都低着头说着各自的见解。
谢晚听着便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什么样的消息都能传出来,甚至有人说这阮家的大爷和被贬的贵妃如何如何,总之是越来越不堪入耳了。
虽是气恼。但也莫可奈何,如何能堵住他人的口呢?
只是这些人平日里少不得跟阮府来往,表面上和和气气甚至是一副敬仰的样子,一旦阮府出事还不是看着热闹当做饭后的谈资罢了。
只是谢晚也没有立场去指责这些人,因为她一早便从中跳脱了出来,在外头人的眼中怕更是无情无义了。
阮家赌输了,又有什么奈何?自从成王败寇。只有生生受着一途。
想必在牢中已经待了一个新年的阮家两位老爷是更加的有此感受吧?可惜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想得通的,如今正被一队官兵压着走出府外的那几位就是典型的不甘心。
在周围人的纷纷议论中,里头的已经将几位称得上主子的都带了出来,除了阮老太爷和太夫人,还有几位姨娘也是哭哭啼啼的在后头跟着,而其中最惹谢晚瞩目的,除了阮东卿别无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