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伯这话简直就是天籁之音,谢刘氏巴不得赶紧的离开这儿别再跟这二嫂子说话了,眼看着谢晚就要暴走,万一一下子没拉住她可是会闹出事端的。
这二嫂子也不是好相与的,两人互呛起来搞不好就天雷地火了。
“那我们这就过去。”谢刘氏赶紧的拉着谢晚,满面带着笑的往外走。
那二嫂子翻了翻白眼,似乎对她们很是看不中,撇了撇嘴没说话。
“你拉我干嘛?!”一出门谢晚就语带埋怨的控诉谢刘氏,“我看她那副表情就火大,实在是气煞我也!”
谢刘氏无奈的拍了拍她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的柔声说:“再怎么样她也是二嫂,再说她本来就这副脾性,何苦跟她置气?这大过年的,别给自个儿找不自在了。”说罢抬起下巴朝刚才出来的屋子点了点道:“大伯对我们挺好的,别让他老人家也为难。”
好?谢晚可不这么认为,也许看在同宗的份上他也是出了一份力,可是要说个好字却是远远及不上的。
不过谢晚也从没指望别人能对自个儿多好,这日子总是自己过得,旁人也没有那个义务照看自己家,她只是不忿明明也没做什么事,却让谢刘氏承了这么大个人情,面对那所谓二嫂的奚落也忍气吞声的。
泥人也有三分脾性呢!她可没那么好说话。
“好啦好啦,”谢刘氏知道她是不忍叫自己吃亏,可是也只有和稀泥的份,连忙说:“走,咱看看大嫂去,这都是第三个孩子了。”
“三个?”谢晚惊了一下,这也太能生了,若是换成自己恐怕一个就够受了。
“是啊,”谢刘氏认得门。一边领着谢晚过去一边说:“这前两个都是闺女……也不知道老三能不能如了她的愿。”
谢晚一听就不说话了,感情又是重男轻女的意思,不生个带把儿的就不罢休。
谢家大堂嫂如今正在坐月子,谢刘氏小小的将门帘掀开一条缝,勉勉强强的跟谢晚钻了进去,唯恐漏了风进来。
可能是好些日子没开窗通风的缘故,里头的味道有些闷。虽不至于难闻,却还是有些腥臊之味。
一个看起来有些憔悴的夫人头上缠着布带。病怏怏的斜窝在被窝里。
“大嫂。”谢刘氏放轻了声音,唤了她一声。
那妇人闻声抬起头,谢晚这才瞧仔细了她的面容。一张看起来有些苍白的瓜子脸,柳叶眉下头一双不大的眼睛,看起来颇为和气的样子。
“你来啦,”谢家大堂嫂挣扎着要起身的样子,却好似有些力不从心,看来这一次的生产让她很是耗了些精气,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道:“瞧我这没用的身子……”
谢刘氏赶忙上去制止她,口中说:“别。你我之间哪还需要这般客气。”
听着这话似乎两人之间关系十分的熟稔,谢晚不由得又仔细的看了看她,这大堂嫂说起话来来文绉绉的,模样也和普通的村妇多有不同,要显得文雅许多。更别提和那二嫂比了,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也不知道是怎么成了妯娌的。
“晚娘你也来啦,”在谢晚悄悄打量她的时候,大堂嫂叫了她一声,伸出了手道:“过来嫂子这儿,让我仔细看看。”
谢晚闻言上前了两步,伸出手去和她交握,有些不自在的坐在了床沿。
谢家大堂嫂一握到谢晚的手不知怎的就有些感慨的样子,眼圈不由得红了,言语间也略带哽咽的说:“好、好,这般就好。”似乎看到谢晚完好无损让她放心了许多一般。
“可别掉泪,这月子里掉了泪可是伤身的。”谢刘氏赶紧的替她擦了擦眼眶道:“晚娘无事,好的很,你就放心吧。”
谢家大堂嫂听了点点头,语气也还是有些沉重的说:“当初我想去你家中帮帮忙,可是身子却是重了,当家的说什么也不让我去,让我在家里干着急。”
其实这事谢刘氏是知道的,远不像大堂嫂说的这般简单,当初她身怀六甲猛然听到谢晚投河的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差点儿就伤了身子,后来请了郎中喝了不少的药才保住,这事少不得被村中人议论,谢刘氏却是一直没跟谢晚说,不想增加她心中的负担。
而她在面对谢大伯的时候,心中总是存在一份理亏的意思,这也是其中的原因之一。
“还说这些做什么?”谢刘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慰的道:“这不都好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