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一怔,她倒是没想那么多,但是欧阳明月的话给她提了个醒,无轮元清和如何有助于她提升实力,但入赘就是入赘,凤家的家主只能是她一个,所以无论家事国事,她必需完全掌握主动权。瞧着已经走近的欧阳明轩,凤安安终于身形一松,依旧坐回榻上。
“司徒明轩见过郡主!”
“欧阳小飞见过郡主!”
乍见凤安安,司徒明轩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欧阳小飞倒是无所谓,不过在看到陆无双醉躺在贵妃榻上的样子眼里不由冒出一丝怒火。
“我是来接陆无双的,这就先行告辞了!”欧阳小飞干净利落地扛起陆无双掉头便走。
早有侍女取来干净的鞋袜,当着司徒明轩的面,安安镇定自若,任侍女跪下为她换上。倒是司徒明轩,俊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把脸别过一边去。
“这里太乱了,我们换个地方。”司徒明月引着安安至临街的一处房间,这里环境清幽,正好可以欣赏夜景。
“明月,爷爷他……”司徒明轩急急开口,他来可不是为了凤安安,要是知道凤安安在这里,他一定会换个时间再来。
司徒明月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哥哥,咱们的事儿一会儿……再说。”司徒明月的话突然顿了一下,凤安安顺着那被司徒明月打开的窗户看去,一眼被乱仙楼外面柳树下面立着的一个人影给惊住了。
司徒明轩听到司徒明月的那声“哥哥”,怔了一下,终是在梨花木椅上坐下。
“今天晚上有的时间来说。”司徒明月顺手又将窗子关上:“好像起风了,大概要下雨,不过没关系,咱们今天晚上好好聚聚,我早叫人准备好了酒菜,安安,你也饿了吧。”
安安微微颔首,心情复杂地坐在一旁。她这举动倒叫司徒明轩奇怪了一下,谁不知道这位大郡主天性风流,喜爱各色美男,那次见了他不饿狼似的要扑上来,怎地今日换了风格,莫非这里面有阴谋诡计?
安安拿过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根没理会司徒明轩暗自升起的戒备。
不多时传来雨打窗户的声音,竟然真的下雨了。
“春雨贵如油,来来来,为今天这美好的重聚干杯!”司徒明月盈盈一笑,率先举杯。司徒明轩几次欲打断她,都被司徒明月不轻不重地避了过去。见明月将酒杯举至面前,不得不仰首饮下。
时间流转,在司徒明月刻意营造的氛围中,三人倒也相处融洽,见司徒明轩雪颜上也浮现一层淡淡的红色,司徒明月放下酒杯:“安安,我叫厨房专门炖了一个养颜贵妃汤,我去看看火候,你们先这里聊着。”说罢不给二人说话的机会,便起身出了门。
司徒明轩消失的戒备顿时浮现,却见凤安安好似心中有事,只闷闷坐在那里,不觉放心许多。他刚一放松,却见安安起身,又是一惊,原来安安只是慢慢走到那窗户边,用手支开一条缝,朝外面看去。此时已近三更,司徒明轩顿生疑惑,安安却似受惊似的手一松,随着一股凉风涌入房内,窗户又合得严严实实。
“司徒明轩……”安安突然回头。
司徒明轩被安安这么一叫,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怪异之火,这火来势汹汹,他几不能自控,雪白俊颜上燃起一层诡异的红色。
烈女合欢散!这酒中有媚药!司徒明轩豁然醒悟,但是那股巨大的欲望几乎要将他撕裂,理智游散在崩溃的边缘:“凤安安,你好卑鄙!”竟然用这种手段强迫他委身与她!
什么?凤安安皱了皱眉,瞧着司徒明轩一脸隐忍的痛苦以及不正常的红色若有所思。
“你休想让我碰你!”司徒明轩低声吼叫。
安安秀目顿时清明,却哑然失笑:“我只是想让你转告明月,我先走了……”
安安话未说完,司徒明轩却一把抓住她,炽热的气息喷在安安脸颊:“别装了,你想了很久是吧,那今夜便满足你一次。”
这人,刚才还横眉怒目斥责与她,现在就要……
烛火跳跃,乱仙楼外,春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声掩盖了一些声音,却挡不住那纸窗上面映出摇曳纠缠的身影。大柳树的阴影里,白衣已然湿透,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那楼上的灯火,夜色中,那透明的双眸几乎完全和黑色溶为一体,只在表层泛出一层冷光,空灵地盯着那扇窗户……终于那抹烛火熄灭,黑暗袭来,一声低不可闻的叹息飘出,他身子一动,打算离去。
但就在此时,那二楼的窗户突然“咯吱——”一声被人推了开来,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跃了出来,身形却是极其狼狈,在瓦上骨碌碌滚了几下,接着“噗通——”一声摔在那墙角。
“娘的,差点摔个狗吃屎!”那声音的主人极其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声音不是凤安安还是谁?
“我草,这雨下得还不小,得赶紧回去。”那淅淅沥沥的雨听着不大,却极为细密,凤安安顿时觉得头顶被淋透了,捂着脑袋似乎根本就没看到大柳树下还站着个人,自言自语地往前跑去,自家马车早就让自己给打发走了,只能步行回去了。
路过那人的时候,她速度也没放缓,但是一瞬间,她的手腕却被紧紧抓住,接着被扯进一个非常硌得慌的胸膛。
“非礼啦~”凤安安惊叫。
但是小嘴却被两瓣冰冷的唇给堵上,直到他寻回了些温度,而她也完全沉浸在这个吻里。四目幽幽相对,黑夜中听得彼此的喘气声,安安看到他浑身上下都淋得湿透透的,嘴唇都冻得发青,但是那双眼睛在看着她的时候却异常明亮。
“元清和,你不会打一把伞吗?”安安声音里带着几分怒气,这个笨蛋,若是她不出来,是不是打算一直等着?
清和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却有极致的风采,没有一句话,他俯身半跪在安安脚下,伸手用力拽掉她脚上的鞋子,从怀里取出那硌得安安生疼的东西—原来是被他拿走的八宝绣鞋。仔细把两只给她穿好,然后将换下的那双鞋远远抛掉,长臂一捞,将安安背到背上,大步往漠北王府走去。
黑暗的窗户后面,一双眼睛冷冷地瞧着远去的两人。
“怎么?不是滋味了?”慵懒的声音响起,身后的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欧阳明月斜坐床上,两只脚高高地翘在床头。
“药是你下的,门也是你锁的?“眼睛的主人并没有回头,不知为何,这春雨格外的冷。
“是不是有什么关系,看到一直不在乎的人有了心上人的感觉不怎么好吧?”轻轻的一笑,司徒明月风一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