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庄父是土郎中,庄兄弟采草药回来肯定有他的用意。
“不怎么样,过完年再说。”庄静举起长满冻疮的双手道。
“现在没法动,之前在聊县受到炸弹冲击,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庄静现在是什么都不想动,没见她除了吃饭外都不爱下炕,对家事务事儿更是不沾手。
一年多的疲于奔命,那股疲惫感更是发自心底。
“你……怎么不早说,这是能马虎的吗!
走,我送你去师部找王大夫诊治,现在就走。”
周大魁一听他受伤,顿时急眼了,他就说昨天怎么看着怪怪的。
到现在还想瞒着他们,像话嘛!
“太远不去,现在需要的是静卧休息。
这天寒地冻的,还没到安市早嗝屁在路上了,死也要死在家乡与爹娘埋一块儿。”庄静玩笑道。
“周队长没事儿干,帮我家老爷子多干点儿活,就是替我分担了。”
周大魁气得吹胡子瞪眼,手指颤抖地指着庄静,又不敢上手去拉扯。
生怕一个不慎碰到伤口,受炸弹波冲击轻则内出血,重则五脏俱损耳目失聪。
以庄兄弟现在的情况看来,应该是内出血,但这也不能马虎。
周大魁只恨队里没有高明的医生,唯一的卫生员只会包扎伤口。
“别拿手指我,当心我躺下去赖给你看。”庄静撇嘴,背着手施施然地出去。
刚到厨房门口,却顿住了脚步,不由得咽一下口水。
如包公脸的庄老头儿,全身颤抖老泪横流,一手抚住胸口,哽咽地道。
“小静,为什么瞒着爷爷,走现在就去安市。”
庄老头儿本是来厨房和面,正好趁人多帮忙多包些饺子出来冻在外面。
没成想却听孙女说,她……竟是回来等死。
难怪昨晚会没事人的给他说,只受了轻伤,原来都是瞒着他这把老骨头呢!
庄老头儿越想越伤心,顿觉天都要塌了。
孙女若没了,他还活个什么劲儿。
…
庄静见老头儿哭得一脸绝望,知道这祸是闯大了,忙搓着双手讨饶。
“爷,有什么话咱回屋说,有些事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我保证,绝没说一句假话,否则五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