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功等人一大早就身着华服手持白幡(降旗)站在城门口等候宇文泰的大军,就如同当年法正、张松等人迎接刘备一样。
宇文泰高头大马趾高气昂的进入成都时,满城的百姓都出来迎接欢迎他,这些人都是被费功他们逼迫出来的,哪一家要是不出来一个欢迎代表,那这家人三年的赋税增加一倍,徭役翻一番,这样一来满城的百姓都无奈的装作很期待宇文泰的样子出来夹道欢迎他。
一些名士为了避嫌,一些为了沽名钓誉,假装闭门谢客,装作不知道这回事,宇文泰也不在意,出于给他们面子,都挨家挨户送去请柬,打算在成都的旧皇城内设宴款待这些高官、“名士”们。虽然成都附近的郡县收降都很平稳,可是在益州南部的戎州六同郡、泸州的东江阳郡还是有人据城抵抗拒不投降的事件,处理这两件事的正是韦寿定,他年轻气盛心浮气躁想都没想直接攻下城池将城内的军民全部屠杀了,年纪轻轻就嗜血成性残暴不仁,估计将来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因为有了这样鲜血淋淋的反面例子,益州西南部隽州兼宁州刺史王匡干脆闭关据守竖起反旗,自称西汉王,定都在大理,他还设置百官,储值后宫、世子,俨然一副君主派头。有了王匡额带头,本来就已经对中央政府失去信心的各地军阀纷纷闹起独立来,交州刺史士严在广州举兵,整个黔中南部以及广西岭南地区全部易帜响应。士严继续奉行萧衍的南梁,年号什么都不变。他还在官署立上萧衍的牌位,每天早请示晚汇报的,事无巨细统统都要跟个木头牌子讲了才去施行(跟一个死鬼议事搞什么鬼?)。
侯景则率军进入湖南、江西等地大肆接管地盘,并从西陵、江州一带移居到湘州长沙城。在福建闽中地区则有大大小小的白族越人割据势力不下十几个,他们各自为政或互相征伐或连成一气。而建康至会稽的三吴(吴郡,吴兴,会稽统称为三吴地区)地区则是高欢占据着。
整个南梁帝国从萧衍死后自西向东正式进入分裂割据的无主状态。
同一时间高欢已经率领大军从江南撤离,只留下高岳的三万人驻守在建康,慕容绍宗的大军退居到陈留,高敖曹的人马则进入洛阳,高欢打算把主力调回国内休整,然后西进关中剿灭宇文泰。他也是看明白了,南梁人烟稀少却土地广袤,自己的能力现在一口气吃不掉那么大的蛋糕,正好他们也互相割据攻伐混战,给了他重振旗鼓聚力打击宇文泰的时机。
宇文泰在得知高欢大军北归之后也是留下韦寿定的两万人驻防成都之后匆匆率领大军赶回关中,他不想被高欢抄了老窝。
因为之前一直在讲宇文泰的入川大作战,所以这里需要补续一下高欢在建康的事情。
秦淮河畔江南水乡的柔美景色的确和北方的肃然萧瑟的景致大不相同,碧波荡漾的水面上不时的来往着大小、形态各异的五彩小舟,河道两边的水上人家如同画布上泼墨出来的仙境一般,河边的花船上不时的传来客人呼朋唤友推杯换盏的欢笑声,悠扬的琴声配上江南女子的清纯悦耳的嗓音,吴地风情尽显其中。
高欢穿着锦衣华服,骑着马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空气里弥漫这河水特有的味道,街道两边的粉红色和大红色的灯笼高挂起来,如果门前挂着桐木牌子红色色字体的说明这家有歌妓,如果是挂的桦木牌子白色字体就说明这家有舞姬表演,如果是挂的榉木牌子红黑相间的字体那就说明这家是妓院。
就算如高仲明这般王府要人,高欢的贴身侍卫,他没见过这繁华的烟花之地,不停地四处打量着二楼上的各色女子,高矮胖瘦唇红齿白,各色各样的女子在这条秦淮河畔都能找到。青萝也骑着马十分郁闷的跟在高欢后面,她一身女扮男装的卖相加上个子娇小,看起来倒是像个未成年的英俊公子哥。
因为慕容恒的离世对高欢打击很大,大家都很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可是自从青萝来了以后他居然渐渐好转,也开始跟人说话了,也开始吃东西了,今天更是突发奇想的要到城南的秦淮河畔逛逛,他说没有见过古代江南水乡是个什么样子,大家还是觉得他脑子有问题,说话很奇怪。但是碍于身份都不敢明说,高欢要出去逛街谁敢拦着,而且还不让人跟着。于是大家就让高仲明作为贴身保镖随行。
青萝不放心于是提出跟他一起去逛逛街,正好自己也想看看这秦淮河的夜景。高欢原本是不想带上她的,因为他有自己的打算:去妓院散散心。可是青萝这丫头的倔强他是早就领教过的,什么事情只要认定了谁都拦不住,除非她自己放弃。
三个人前后脚来到一家叫留香馆的地方,这个地方坐落在秦淮河畔最繁华的地带,门前一块高耸的牌楼,三个朱漆大字:留香馆,十分惹人注目,门前两个门子看守着,一个迎宾眉开眼笑的不时的迎来送往,门口停放着好几顶装饰豪华的轿子,一看就是有钱人或者权贵才能用得起的。
高欢下的马来,高仲明上前把马牵走,青萝十分怀疑的看着他问道:“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高欢拍拍身上的水气、尘土淡然道:“谁带你来的,是你自己非要跟着我。再说了我去的地方本女孩子就不该来。”青萝闻言气坏了,指着他的鼻子骂道:“你个下流的色胚,你……我……”高欢笑着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我又怎么了?你们不是担心我自杀吗,放心,到了这里我绝对不会自杀的。”说完他朝里面走去。
门子赶紧迎上前道:“爷,您里面请。”可是他一看到后面的青萝,脸色稍有变化,但是随即恢复正常,到底是见过世面的,连看门的都会察言阅色。随即说道:“两位爷,里面有请。”高欢冲他笑笑,然后说道:“我们还有一位,正在那边拴马。”门子立刻拍马屁道:“没错,咱这里来多少爷都没问题,一定能找到你心爱的姑娘,快快里面有请。”这也是看出高欢这身打扮非同寻常,所以这门子嘴巴甜的很,一口一个爷的叫着,跟哈巴狗似的。
高仲明走到边上奇怪的问道:“我错过了什么?”高欢笑笑不语,抬脚就往里走。一进大门就见四周回廊张灯结彩五彩缤纷,十分好看,穿过院子来到正厅,只见一股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是一种花香水的味道。这种味道有种诱人的香甜气息,不要说高欢这种男人了,就连青萝一个小姑娘都有点沉醉。
她转头皱着眉头故意问道:“这什么味道这么难闻?麝香吗?”在她的脑海里从来没有胭脂水粉的概念存在,她平时洗澡能用皂荚澡豆就觉得很奢侈了。可是人家秦淮河畔的姑娘谁家没有几瓶花精香水,在澡桶里滴上一些,那洗完澡整个人身上都是香气扑鼻,十分诱人的。
青萝虽然心里也喜欢闻这味道,可是总觉得这里面的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她们用过的东西肯定都脏得很,浑身都是臭男人的味道,想想都恶心。高欢笑笑没有说话,径直往里走。以他的身份和财力,来这种地方消费根本不叫事。
为什么这么说,在南梁的时代的秦淮河,虽然没有说高端大气上档次这一说法,可是在最繁华的烟花之地消费那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承担的起,就打从门子说起吧,临走打赏就是几两银子的事(相当于现在的一两千块钱),如果是熟识的门子他给你介绍妹子,那进门前还要给红包,至少五两道十两银子。然后老鸨子那里要给留宿过夜费两百至一千两不等,按照自己手里姑娘的当红程度以及抢手热度来计算的,然后进屋和姑娘喝酒是一百两,听曲一百两,吟诗作对又是一百两,过夜的话另外再加五百到两千两不等,总之在那里消费一次至少也是当时一个中等人家一年的总收入,所以才叫一掷千金的销魂窝。
留香馆的老鸨子是个三十出头的少妇叫秦香莲,当然这名字多半是假的,所谓艺名嘛。她打扮精美身着充满诱惑力的服饰,****半露,走起路来大屁|股一晃一晃的,老远的就看见高欢他们三个进来,赶紧上前打招呼,用娇滴滴的声音问道:“哟,三位爷来啦,看着面色,是头一次来咱们这里吧。我跟你们说,不说我吹牛,整个秦淮河您找去,最好的姑娘都在我这里了。”
她边说话边往高欢身上靠,一只手摇着扇子一只手不自觉的去拉高欢的手,你拉就拉吧,她还故意把高欢的手拉起来丢到自己两个硕大的肉球上,高欢倒是对这位妇女通知不怎么感兴趣,他环顾四周想寻找自己中意的猎物,可是青萝看不惯老鸨子淫|荡风|骚的狐媚劲,还一个劲往高欢身上凑,上前一把推开她道:“离他远点,你没见过男人啊,最见不得你这样的,浑身像没长骨头一样,看见男人就往上贴。”
老鸨子被她说的哈哈大笑道:“哟,这位小公子,没看出来啊,你眉清目秀的居然好吃醋啊,怎么他是你相好?”青萝闻言没好气的啐了她一口骂道:“你少给我胡噙,你才好男风呢,你们全家都好男风。”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脸都红了,显得更加楚楚动人。高欢英俊的脸庞流露出不经意的笑意,撒开老鸨子的温润的手问道:“敢问妈妈桑,你这里还有其他好一点的姑娘吗?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弹弹琴啥的。”
秦香莲马上又往他身上靠过来道:“哟,客官您还是个风雅的才子啊,有,我们这里有大把的佳人,正好和您这样身份相配。”说着转身让龟公把几个女子叫来,高欢看了一下都不是很满意,这些女孩也许长相身材各有千秋,也算是美女了,可是还没与达到高欢能看上眼的地步,他可是金屋藏公主的狠角色,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识过,留香馆这几个胭脂俗粉怎么可能如他的法眼。
倒是一旁的高仲明,对着这几个妹子不停地流哈喇子,他今年二十四了还没娶妻,虽然也经过几个女人,可那些都是王府里做事的丫鬟下人,跟这些秦淮河畔的歌姬舞姬相比,无论从气质还是相貌上都有相当大的差距,高仲明猛吞口水,高欢见不得他的死样子,于是开口道:“怎么,你都喜欢?”高仲明不自觉的点点头答应道嗯。高欢随即说道:“既然都喜欢,那你今晚都带走吧,找个屋子想怎么嗨皮都行。”
老鸨子一开始还在为难,心想这三位眼光都挺高的,自己这几位还算镇得住场子的头牌他都看不上,后面一听高欢要全包了这几位姑娘给那个下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赶紧再确认一遍道:“这位公子,奴家没听错吧,你今晚要包了她们几个?”高仲明也一脸惊喜的表情看着高欢,只见高欢淡淡的点点头道:“嗯,这几个今晚我包了,都给我这个兄弟了。”说着从怀里抽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道:“钱先预付这些,不够的明天一早找我结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