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便看见祁楼倚在一旁望着远方一言不发,遂开口打趣:“师傅,你怎么一路一言不发?才分离几日就魂不守舍可如何是好。”
祁楼回过神看了商醉一眼,幽幽的道:“先管好你自己,继续赶路。”祁楼说罢直接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
半月的马不停蹄,赶到悬棺阴山时,早已筋疲力竭,众人扯着缰绳并排于山脚下目光复杂,望着眼前高耸云端的山脉看不到尽头,古树参天蔽日穿云,皆久久无言。
“先找户人家歇息一夜,明日进山。”祁楼说完便转身朝一旁的村落走去,俞昭猩红着眼闭口不言,良久才跟了上去。
待走到村口时,众人才发现不对劲,村落房屋不少,却每一户都破落不堪,毫无生气,在村子里转悠了半圈,一个人也不曾得见。
“是个荒村,只能随意寻一户将就下了。”商醉拉着俞昭站在路旁,将所有小屋来来回回打量一番,随即抬脚向着一处走了过去。
商醉寻了一户最大的,众人左右查看了半响,似乎确实是商醉寻的最大,也就毫无异议的跟了上去。
刚推开屋门,众人皆感受到一股腐朽霉烂之气扑鼻而来,商醉有模有样的捂着鼻子,将俞昭护在身后,举着长袖扇了好一阵才抬脚走进去,进屋便看见乱七八糟叠在一旁的人骨,钟离若和温落都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商醉上前仔细打量了一番,随手拾起一个头骨在手里抛着把玩,自言自语道:“四个头骨,怎么死成一堆了。”
俞昭只在商醉抛弃头骨时,瞥了一眼便一口笃定道:“有咬痕,被什么东西拖到一处咬死的?”
“不是。”祁楼否认了俞昭的推断,仔细盯着一堆白骨,随后才缓缓开口道:“是被什么猛兽吃了以后排泄出来的。”
祁楼话音刚落,众人瞬间齐刷刷的转头看着商醉,表情一言难尽。
“……”
商醉无语,指尖微乎其微的动作将手上头骨扔在了地上,一脸心虚的看着俞昭,谄媚道:“子郁不会嫌弃我吧?我去洗洗?”
“不会。”俞昭答得干脆利落,商醉才长吁一口气,放下心来。
“什么鬼东西,看来也不怎么样,人骨都消化不了,不过能把骨头这么完整的排出来的,嗯!想来个头不小,才能顺利排出不会卡住。”商醉蹲在乱骨面前装腔作势的分析,说到后半句突然站起身贴近俞昭,眼神里骚气满满全在提示俞昭,自己的话外音。
俞昭忸怩不安,转过身去不看商醉,商醉笑得更是肆无忌惮,追着俞昭始终立于他面前,俞昭只得停下,商醉才一副意有所指的道:“你说是吗?子郁。”
在如此多的人面前,商醉也口无遮拦,俞昭大囧,脸色越渐不自然,眸子里的血光也隐隐流动,商醉将俞昭的细微变化都看在了眼里,立刻收起了戏谑的神色,老老实实立于俞昭身旁。
祁楼轻笑:“你分析得不无道理,不过它不是消化不了,而是活人入腹便被它自动分解了,血肉留在腹中,骨头直接排除体外。”
祁楼语出惊人,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祁楼,皆是一脸震惊,钟离若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躲在了姚离身后,姚离满脸不耐,侧身躲开,钟离若哪里有心思看姚离脸色,见他移了半步,也跟着移了过去。
商醉见钟离若似小媳妇一般紧贴着姚离,甚是满意,转头看俞昭,却见俞昭盯着祁楼目光专注,顿时醋意横生,幽怨的看祁楼揶揄道:“你怎知晓,你养的?”
“若真是一般野兽,那么人在它腹中慢慢消化,便会腐蚀骨头,可这些人骨没有丝毫腐蚀迹象,甚至光滑异常。”
“所以,这整个村子都是被这怪兽吃了?”温落颤抖着声音问道。
“去看看便知道。”商醉说罢拉着俞昭便往外走,几个小辈见势急忙跟了出来,不料商醉突然停在门外,钟离若扎扎实实的装在商醉背上,如撞在树上一般震得头晕,下意识的捧着自己脑袋,一抬眼便见商醉费劲的扭过头,灰败的眸子瞪着自己,吓得钟离若倒退一步,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兄长,我…”
“得了,我跟子郁去看看就行别来碍手碍脚。”商醉打断钟离若,不耐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威胁。
“可是…挨…”钟离若还想说这什么,话未说完被姚离直接推开,推得钟离若一个趔趄。姚离挤出屋门,直接站在了俞昭身旁,正眼也不看商醉一眼。
俞昭下意思转头看商醉,果然,商醉已脸黑如锅底,俞昭不等商醉发作,率先拉住了商醉的手,转头对姚离道:“阿离你留下等,我们去去就回。”
“我与师兄同去。”姚离执意同去,见俞昭要撇下自己,伸手便想拽住俞昭胳膊,却不料俞昭瞬间翻了脸,一拂袖甩开了姚离,面有温色道:“胡闹。”
姚离举着被俞昭甩开的手半响没反应过来,师兄何曾如此待过自己?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俞昭拉着商醉离开,这种画面刺得姚离眼珠如要爆裂一样,疼得厉害。
“子郁。”商醉辛苦憋着笑,轻声唤俞昭。
听商醉唤自己,俞昭停下脚步转头看商醉,轻哼出声: “嗯?”
俞昭从喉咙请哼出来的声音,听得商醉心尖一片温暖,强忍着得意,一本正经的道: “无事,往日你都不曾凶他,今夜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