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绣瞪眼之前,他又接着说道:“你七岁,我就认识了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也了解你心中的防备有多深。两年,我用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才叫你慢慢的放下心中的戒备,认可了我这个朋友,肯跟我交换信物。所以后来,你说忘记了我,拒绝我的靠近,我一直以为你是因为失贞之事,才又缩回了自己的壳子里去。那段时间,我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内心报复的欲-望,后来跟着慈济大师修习了一段时日的佛法,我才明白,也许我从一开始就小看了你的防备,为了保护自己,你或许真的将一切都忘了也不一定。来川蜀之前,我其实就已经做好了用余生跟你耗着的准备。我跟自己说,哪怕你将来有一日喜欢上了别人,甚至,你……嫁给了别人,我也要守护你一辈子,又哪里会担心你喜欢我不够多呢!”
他目光似乎是完全浇筑在她的身上,连眨一下眼也不愿意,“绣儿,只要你对我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的心动,我就有了十足的信心,也有了十足的动力。绣儿,你应承我了,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直言不讳的话语,深情不移的注视,锦绣面上红晕顿起,差一点就忍不住点头。好悬才恢复一些理智,道:“可你的家人,你的父王母妃,他们根本一点也不喜欢我!”
前世,不也是他的母妃,那位温柔贤惠的太子妃娘娘,收买了自己所谓的闺蜜,在他寻来之时,引导着自己说出了与他撇清关系又好似倾心于胡家安的话么?
那个时候,自己失贞的事情可从未曾暴露出来过,堂堂一国丞相唯一的嫡孙女,不管是家世地位,还是自己本身的才能德行,都足以堪配皇长孙的。
那样的自己她尚且看不上,想尽了办法从中作梗,要将他与自己隔离开。更何况是今生这般的境况,指不定她会做出什么更严重的事情来,那时候,自己面临的恐怕又是另一个狂潮。而且还叫他夹在自己与他母亲中间不自在。
李郅轩却丝毫不在意,他起身走近锦绣,颤抖着手抓住她的手,柔声说道:“你不必忧心,我既已定下心思,定然不会转移。母妃那里,就全交给我,你要做的,就是开始学着,喜欢我,信任我,依靠我,好不好?”
第139章(大修)[]
少年的情意浓烈又真挚,仿佛燃烧的火焰,几乎将锦绣所有的疏离通通化作虚无。
她定定的看着他,他面上全是认真和坚定,之前所有的忐忑和不安,在她言语间稍稍表露出一点点松动的时候,就全都飘然远去了。
她竟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竟然早在这个时候,就已经那么的深刻了。
也许,上天早就注定了,自己生生世世都是他命中的劫吧!只希望这辈子,他们能够应劫而生,不要再让自己成为他的劫难。
耳旁似乎又想起他前世在自己坟前的许下的来世宣言:“绣儿,来世,你一定要等着我,等着我来找你,追逐你,我定然不会,不会再一次错过你了。”
锦绣点点头,手指回弯,穿过他的指缝紧紧扣住,手心相印。
那就,一起试一试吧!
郅轩面上的笑容顿时晕染开来,凤眸里盛满了喜悦,仿佛要溢出来般。
那一刻,她听见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狂跳不止的声音。
少年的爱情,最美不过两心相印,终于得偿所愿的李郅轩几乎想要仰天长嘶,把自己的喜悦分享给天下所有的人。
然而蔽居云雾山深处,能分享他喜悦的,除了一个面上全是嫌弃之色的弥月之外,就只有郁郁葱葱的树木了。
几场绵绵的秋雨之后,云雾山林间树木开始渐次的泛起黄意,空气中也渐渐的有些凉意袭来。仿佛一夜之间,深秋季节便已然驾临,那卷带着浓雾的秋风,也总是能给人一种苍凉的感觉。
也许,是他们离家太久,对家中的亲人太过思念了吧!
离开空间,伫立于谷口空旷之处,锦绣缩了缩脖子,双手拉住披风的两边,让自己的身体陷入得更深一些,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嘴带微嘲的笑了笑。
郅轩见状,走上前替她拢了拢披风,手指又轻轻拨开她脸侧的头发,目光柔柔的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道:“弥前辈乃是避世高人,自然有些怪脾气的,她不乐意与我们一同离开也是常情,你不要太难过,也别忧心。待以后有时间,我再陪你一起回来看她,好不好?”
锦绣抬眸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
如果不是空间正在进行融合中,恐怕空间里的弥月,又会因他此刻的话,忍不住的跳脚讽刺了吧!也不知她为何总是喜欢针对他,任他说出什么话,她都有说不完的讽刺之语,叫人看着听着,就觉得头疼不已。
要说在她昏迷的两年时间里,他们二人在空间中日夜相处,便是无法产生多深厚的情感,也不至于如此吧!况且,李郅轩是真的将她当成前辈在尊敬,言行举止,无一不恭恭敬敬;饮食生活,也皆都伺候的无微不至;就是她无理取闹的责备讽刺,他都坦然受之,并无丝毫不敬。
就算换成一位真正的前辈高人,怕是都要被他的这份诚意感动了吧!
可惜,弥月却始终如此态度。
见锦绣面色依旧沉静,郅轩不知真相,不知道她是在为自己所受之待遇而不忿。只得呐呐的继续劝道:“走吧,绣儿!弥前辈不肯出谷相见,也不要我们入谷,想是她也舍不得我们,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