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无落叶随风飘落,路旁枝头秃了大半。
舒梨在马路边见到周洛南,他们没约咖啡馆餐厅这一类的地方,只在一个很普通的路口见面。
周洛南把一张卡交给舒梨,说:“密码是你的生日。”
舒梨接过来,放进卡其风衣的口袋里,道了声:“谢谢。”
自那晚之后,他们这是第一次见面。
很陌生。
这么些年,第一次这样陌生。
周洛南眼底谙着自责和后悔,想跟舒梨道歉,却又怕惹起她对那晚的回忆。
最后,他只能表达自己的关心:“这几天还好吗?”
“好啊,挺好。”
舒梨平淡地回答,斜倚到边上梧桐树干上,从风衣口袋里摸出一盒烟。
咬在唇边,再点燃,光点猩红,她那张透白无妆的脸,随着烟雾模糊。
周洛南微微点头,似是自喃:“那就好。”
两人又好像没话可说了。
彼此沉默。
在舒梨的烟快抽完的时候,周洛南终于还是抱歉地对她说:“对不起,那天我不该那样说你。”
舒梨停顿须臾,吐出个烟圈,笑了笑:“你说得又没错。”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
“我就是那样。”
舒梨缓慢垂下夹着烟的手,视线跟着落下,停在面颊上的眼睫晃了晃,问:“周洛南,我们认识多久了?”
记忆拉扯到很久之前,周洛南自己都不确定地轻笑了声:“很久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高中吧,你还教我抽烟。教完了,又天天盯着我不让我碰。”
舒梨似乎是真的在回忆过去,微微笑着。
“我没有什么朋友,只有你是我的朋友。”
这个世界上,他们最相似,最同病相怜。
可是他们却不能相互取暖。
太相似的人,不适合在一起。
“这几年,我知道你为什么在我身边,可是很抱歉,我给不了你想要的。”
“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找一个干净的女人,恋爱,结婚。”
周洛南被“干净的女人”这几个字深深刺痛,他知道,舒梨还在介意他那晚说的那些话。
他很懊悔,上前捉住舒梨的手,诚恳请求着:“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别这样说——”
“你不是不干净——你别这样——”
舒梨轻轻从他手中转动收回自己的手腕,目光也很抱歉:“早在五年前你跟到法国的时候,我就该跟你说这些话。对不起,浪费了你的五年。”
舒梨说完,转身要走。
周洛南喊住她,眼底一抹哀色,他问她:“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