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父母家,&rdo;呼出一口气,我缓缓地说,&ldo;我是那场车祸的死者之一,那位女老师。&rdo;
&ldo;对不起,小姐,我向小少爷给你赔礼道歉,虽然晚了。&rdo;秦叔弓下了脊背,声音带着颤抖。
&ldo;不,你不用道歉,秦叔,要道歉也是别人,&rdo;我看着屋檐外冰冷的雨滴,&ldo;就像你说的,晚了,道歉也就没有任何意义。&rdo;
&ldo;你要回你父母那去吗?&rdo;
&ldo;我会回去看他们,但是怕长久地面对他们,其实我也是造成他们不幸的罪魁祸首之一,因为身为女儿的我不只远离他们,还让他们以为和女儿天人永隔,我顶着这张凶手的人皮编了谎话才敢接近他们,害怕被揭穿,害怕他们用憎恨的样子看着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愧疚的,只敢在背后悄悄地做出补偿,我知道我这是懦弱地逃避,但是等我有足够的信心让他们不管我是谁都接受我的时候,我会告诉他们真相,现在我怕他们不相信我的话,以为我是推脱罪责,又会给他们再带来一次打击和伤害。&rdo;
&ldo;恩,秦叔知道的,那么以后秦叔怎么称呼你?现在我明白小少爷是真正消失了。&rdo;
&ldo;您就叫我阿飞吧。&rdo;这么说秦叔是放下了吧。
&ldo;阿飞。&rdo;
我撑着伞在雨中散步,和秦叔说开了,身心都轻松了一截,就想这么走回去,也许是最后一次在这个城市的雨天散步了。
这样漫不经心地,看看沿街的风景,什么都不想也不错。
后面似乎有人急速跑动的声音,踏破积水的声音在这个冷清的夜里格外响亮,我赶紧走到一边,给人让路,不会是什么黑社会追杀吧??????声音到我身后戛然而止,我心里抽地停顿了一下,还没转身就被一股力拉过去,看清是谁后,打消了要不要叫救命的犹豫,&ldo;你吓到我了,杨先生。&rdo;我真以为是追杀殃及无辜或是打劫。
杨凌照全身湿透,被雨水浸湿的头发散乱地遮住大半个脸,衬衣凌乱地贴在身上,脚上还穿着拖鞋,他这身打扮才像被打劫的。
&ldo;听老秦说你要离开?&rdo;声音还带着急速运动过后的微喘。
&ldo;是的。&rdo;
&ldo;你专门过来跟他道别?&rdo;
&ldo;是的。&rdo;
&ldo;然后你就走了,明天就悄悄地跑到我不知道的地方?&rdo;
&ldo;??????是的。&rdo;
&ldo;呵呵,杨卓飞你还真是好狠的心。&rdo;他的声音竟带着丝丝凄凉,怎么会呢,是我的错觉吧?
&ldo;我??????&rdo;心里竟因那种感觉而有些痛,&ldo;那你要我怎么办?你珍爱的儿子不是回来了吗?你搞不懂你之前怎么想的,也许你只是想要个儿子在身边,现在有了更好的,我这个次品离开不是理所当然的吗?&rdo;从昨天他们离开就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怨气现在爆发出来。
&ldo;谁说你是次品了?我也搞不懂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为你做这么多事你都可以视而不见,我问你恨我吗,你又说不恨,不恨为什么老是想逃得远远的?你到底有没有当我是你爸爸?&rdo;他问得竟是那么责切。
没有,我几乎脱口而出,但是预想他脸上会出现受伤的表情,我竟生生把话压下去,&ldo;杨先生??????&rdo;
&ldo;不要叫我杨先生!&rdo;他狠狠地打断我,好像有多痛恨这个称呼似的。
&ldo;那叫你什么?父亲?不是第一次见面就被你警告不准那样叫你吗?&rdo;我无不讽刺地说,爸爸我也不会叫出口的,我有真正的爸爸。
&ldo;??????随便,叫我名字也行,反正不准叫杨先生和杨总。&rdo;
我头疼了,有直接称呼父亲名讳的儿子吗?
我甩给他一个无理取闹的眼神,转身要走。
&ldo;喂,你干什么?&rdo;被拉着走了一截,我丢下伞,一只手抱住路边一棵树才抵消他的蛮力。
&ldo;跟我回家,放任你也够久了。&rdo;他回过身来拔我的手。
&ldo;喂,你讲讲道理,你说赶走就赶走,说回去我就要乖乖回去吗?你当我什么?&rdo;有这样蛮横的人吗?
&ldo;当你是我儿子,我叫你回去你当然要回去。&rdo;
&ldo;你终于连最后一点文明的痕迹也要刨除了吗?你这是出尔反尔,不讲信用,明明和我断绝了关系,父子个屁啊!&rdo;我正骂得慡,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脑部一下子□,他、他竟然抱着我的脚,把我整个头朝下抗起来,我树也抱不住了。
等眩晕过后,我一看颠倒的世界,忍不住又大骂起来,&ldo;哇你快放我下来,你个神经病!啊‐‐&rdo;不可置信的惊叫,他竟然打了我屁股一巴掌。
&ldo;闭嘴!&rdo;
&ldo;好、好我闭嘴,你放我下来,我跟你走。&rdo;眩晕感和羞辱感向我袭来,该死的杨凌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