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抱怨着的孕妇钻进别克,容谦的长眸依然没有收回来。
那小小的身子能量十足。他忽然微微拧眉——他现在一定境遇应该还不错,等两个宝宝落地,那个爱笑的小女人一定会和宝宝们疯到一起,完全忽略他的存在。
“乘客们,请抓紧时间登机……”广播播音员柔美的声音响起。
别克绝尘而去。
容谦这才提起行李,和燕子走到一起,进入安检位置。
燕子愉快的声音传来:“哥,有老婆孩子相送,是不是感觉就是不一样……郭”
容谦似乎没有听到燕子的打趣,深幽的长眸,慢慢落上蓝中带紫的领带。衬着他深蓝色的西装,看上去还不错。这好像是结婚半年来,老婆送他的第一件礼物。
燕子踮着脚尖打量哥哥的神色:“我就说,只有嫂子这样有温度的女人,才能温暖哥的心。大家都以为你在保护嫂子,其实是嫂子在让你变得更强大。”
“……”容谦进了安检。
油画村。
正当春节,没几个顾客,油画大师们都在休息度假中,店家都懒洋洋的到处蹿门子,互相喊着恭喜发财,不亦乐乎。
乔云雪从别克上下来,黑白分明的眸子落上几间危楼。那儿正在拆迁。
“这是你老公公司承包的。看容谦那懒洋洋的样子,还以为京华不过如此,看来办事效率还行。”舒渔有些纠结。不想夸容谦,可又不想说违心话。这个直肠子的油画家,真是委屈得半死。自个儿为容谦一家子当车夫,结果人家燕子姑娘还一副他占了便宜的神情。
“嗯。”无心地应着,乔云雪眸子眯了眯。容谦的办事效率如果不行,说不定他们也就错过了,闪不成婚。她可还记得,她还有点不置信自己已婚的时候,容谦已经请油画街的人一起吃婚宴了。
一抬头,乔云雪猛然退了一大步:“舒渔,你在干嘛?”
离得那样近,舒渔的眼睛都快长她脸上了。
“干嘛?在拐容谦他老婆。”舒渔不乐意得很,说气话,也不知道是气容谦,还是气自己,“不就有几个臭钱嘛,就把我们油画街的美人儿拐跑了。真可恨!我当时为什么就不弃了那副画出关,也就把云雪拐作老婆了。”
舒渔气愤的模样特别可爱,乔云雪噗哧笑了:“他不拐我,你也没机会做干爹啊!”
“那我就有机会就湿爹。”舒渔反驳。
“湿爹?哈哈——”乔云雪乐了,乐得直不起腰来。可一蹲下,孕吐又来了。吐得眼泪鼻涕一把抓,舒渔看着急得要死,却毫无办法,只是一个劲儿拍自己的脸儿,“别吐了,我就当干爹好了。云雪……”
看着她虚弱的模样,舒渔粗犷的男人泪花闪闪的。
“我妈说,孕吐只是小儿科。以后生娃的时候才是要命的大事呢!”乔云雪本来吐得难受,可瞅着舒渔的样子,居然还有逗人的心思。
舒渔落泪了。
还真掉眼泪呀?身为艺术家就有这点好处,想哭就哭,想笑就笑,一切随性,完全不受世俗的眼光的束缚。也没有人觉得舒渔行为乖张。
乔云雪激他:“我觉得,我应该找些纳兰容若的词句让你品味下……”或许,这么善感的舒渔更适合文学家。
“没良心的丫头。”舒渔被她一激,不掉眼泪了。立即复原成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天,舒渔你在干什么?竟敢把人家孕妇带到风口子里,容先生看到了一定宰了你。”张大妈一把捏着舒渔的耳朵,提着走,“人家都怀孕了,老公才貌双全,你还想打什么主意?回家相亲去,赶紧的,生个女儿还能给云雪做媳妇儿。”
舒渔傻眼。
“舒渔,等会送我去公司上半天班。”乔云雪笑着回了夕阳画廊。是有点冷,她得加件毛衣再上公司。
舒渔一愣:“你还要去上班?”
“是啊!”乔云雪笑笑地走了,“燕子如果不回来,容谦就没有一个可信的人帮他管财务了。那是企业的命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