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钰蘅自重生之后一直在想一个问题。
盛国有如此贤明的太子,也有不少像父亲一样的忠臣,还有像罗大将军一样的良将,为何前世盛国还会灭亡?
究其根本,乃是陛下用人不当所致,亲小人,远贤臣,对太子又时常怀有忌惮之心,生怕太子的威望超过了自己,常常在太子身后拖后腿。
而太子总是碍于对君权和父权的尊重,从未有过取而代之的想法,一直是想着好生辅佐陛下,等陛下驾崩之后,他自然可以顺理成章地继位。
到那时,他便可以大展拳脚,整顿吏治,任人唯贤,诛杀奸佞小人,大力发展经济,励精图治,将盛国治理得海晏河清。
但是前世太子没有等到陛下驾崩,反而等到了自己战死的那一天,他的一切努力一朝付之东流,他的抱负还没来得及实现。
今生,崔钰蘅决意要催动赵玄策的篡位之心,助他一臂之力。
崔钰蘅站在院门口,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的赵玄策,灵魂却已经出窍,崔承宗便在一旁陪着她默默观看。
赵玄策早就发现了二人的到来,但是他有意要在崔钰蘅面前展现自己的英姿,便没有停下,继续朝着双胞胎兄弟进攻,很快就打赢了这一局,而后他将方天画戟扔给陆离、陆合兄弟俩,疾步走到她面前,对她笑道:“我真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再次见面了。”
崔钰蘅兄妹二人连忙上前见礼。
“我们兄妹二人有事与殿下相商。”崔钰蘅笑道,“实在等不及明天再来,冒昧上门,打搅了殿下练武。”
“无妨,府上大门随时朝二位敞开,你们随时可以来见我。”赵玄策笑道,他伸手拉着崔承宗的手臂,眼睛却看向崔钰蘅,“走,我们去书房详谈。”
三人进了书房,各自落座。
赵玄策十分好奇他们的来意,便问道:“你二人急忙赶来,可是酒坛案还有话要告诉我?”
“不是。”崔钰蘅笑道,“是为了向殿下求证一事。”随后她看向大哥,眉梢一挑,示意大哥提问。
“刚才我们在家中分析局势,阿蘅认为此次与孟国免不了有一战,阿蘅还认为殿下会主动请缨,领兵出征。”崔承宗道,“我倒是有些摸不准殿下的心意,故特来向殿下求证此事,不知殿下之意若何?”
“我正有此意。”赵玄策凤眸溢满了喜意,看向崔钰蘅,激动地道,“崔小姐真乃我之知己也!”
“我也是瞎猜的。”崔钰蘅听见他如此直白的话,脸颊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微笑道,“既然殿下确有此意,那我们就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要如何安排,不能打无准备之仗。”
“前方战场上的事自是不用担心,我会亲自统兵,我担心的是后方不稳,粮草供应不及时,而粮草供应是行军打仗最为重要的一环。”赵玄策眉头微皱,道,“我一时找不到信任的人来帮我督管此事,若是完全交给户部的那群人,我实在不放心。”
“粮草归户部调派,而户部正是在周侍中的掌控之下。”崔承宗也觉得此事有些棘手,道,“周侍中为了六皇子计,一定不想看到殿下建功立业,必定会从中作梗,这是毋庸置疑的,得想办法绕过周侍中,将粮草的调度掌握在自己人的手中。”
“四皇子入朝观政,是被分在户部行走。”崔钰蘅看着赵玄策问,“不知是否如此?”
“的确如此。”赵玄策一经点醒,双眼顿时放出精光。
“此事的关键就在四皇子的身上。”崔钰蘅道,“四皇子野心不大,也就不会因为嫉妒殿下在外立功而从中作梗,况且四皇子身为皇族,必定十分在意盛国的安危,不像周侍中,他只会考虑私利,江山就算换主子了,他也照样能够当他的官。殿下何不找四皇子托付此事?”
“崔小姐说得正是,你这一番话真是让我如醍醐灌顶。”萦绕在赵玄策心头的愁绪顿时全部散开了,他发自肺腑地笑了笑,道,“四哥没有野心,又是个有骨气的人,让四哥督管粮草是再好不过的了。”
最为棘手之事,如今也有了办法,赵玄策一时高兴,便留崔钰蘅兄妹用膳。
“殿下还是先去找四皇子商议此事。”崔钰蘅想到父亲的担忧,便笑着拒绝道,“我兄妹二人就先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