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燕正舒了口气,却听岑骥又低低来了一句:“别像条哈巴狗似的,见个人就上去摇尾巴,哪儿都有你……以后离范殊远点!”
李燕燕一怔。
狗摇尾巴?什么意思?……她有么?
范殊又怎么了?难道岑骥和他也有过节?并且……这两件事之间,有什么关系?
前言不搭后语,岑骥难不成也喝醉了?从后面看不到他脸上神情……
李燕燕皱着眉,小步跟在岑骥身后,满腹困惑。
没走多久,在一个三岔路口,岑骥又停了下来。
“你回英娘那里。”他冷着脸说。
“嗯?”李燕燕更不明白。
“我是要回英娘那里呀。我本来就在等英娘一起回去,可是她喝醉酒把我给忘了,自己先走掉了,这才……你刚刚不是还说要带我回去的吗?是你非要拉我走的呀?”
“嗯。”岑骥面无表情地应了,可仍然定定站着,并没迈动步子。
……
夜风徐徐拂过,浅淡的酒气散化成青草和泥土的气息,连月光也仿佛炽热起来。
两个人像被点了咒,相对无言,谁也没有动。
李燕燕吸吸鼻子,好奇怪,有那么一瞬恍惚,她好像闻到了月亮的气味。
这时……
她福至心灵、醍醐灌顶,发现了问题的所在!
“咳,那个……表哥啊……”她尴尬地笑,“如果我说错了,你不要怪我……”
“……其实你也不知道英娘的屋子怎么走,是吧?”
李燕燕简直奇怪自己为什么早没想到……岑骥和她一样,也是第一天来白石山。寨子里关卡错落、道路复杂,黑夜里又和白日看着不同,她跟着古英娘走过一回都没记住,何况岑骥根本没去过古英娘的屋子呢?
“咳——”岑骥双眼望天,极不自在地干咳。
可他就是有种泰山崩于前而不改的镇定,不过瞬间,又恢复到了平常那个岑骥。他看向李燕燕,行若无事地说:“这有什么?山上这么多人,随便找谁问问就好了。”
说完,他便朝视界里最近的一处哨亭走去,步履稳健,胸有成竹——好像刚才那个不认路还非要强行带路的人不是他一样。
李燕燕眯起了眼。
岑骥没喝醉。他不认路并且应当知道自己不认路。为什么不叫其他人带她回去?……为什么不干脆向范殊问清道路呢?
还是说……
他根本就只是不想她和范殊闲谈,想把她从范殊身边叫走?
还有他之前那些毫无道理的话……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