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一纸诏书下来,云清又得了不少奖赏,这些都是感念她为大熙国祚的奉献,若不是她的官位进无可进,大臣们都怀疑,少帝还会给出别的殊荣。
夜间散席。
今日免了宫禁,来参加宴会的人自然是各反各家,云清自然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有人不情愿,硬是把她留到了最后。
对此,谢让的理由给得甚是冠冕堂皇:“时节正好,适合朕和太傅彻夜长谈。”
长谈个鬼。
云清看穿了他的心思,深吸了口气,到底没在这么多人面前驳了他的面子。
【就该传出去让大家看看,皇帝私底下到底是个什么德行!】
心中是这样吐槽的,可从来就没见云清真的透露出去过,谢让知道,他的太傅就是嘴硬心软。
“我留在宫中。”云清做出决定,她对夏侯江说,“你回离府吧,之后的行程就按照原计划安排。”
夏侯江:“是,公子。”
临走之前,他又转身看了眼云清和谢让的背影,还是想不通。
到底有哪里不对呢?
……
自从谢让掌权后,天子寝殿就默认成了太和殿,原先的寝殿空置下来,最后是云清看不过去,提议将那里改成了大臣议事的地方。
皇帝陛下至今未置后宫,云清在宫中没什么需要避讳的,她留宿的地方就被固定在了偏殿。
好在来之前就有预料到这个情况,云清现在身边基本上都跟着青兰,她盯着防止云清的身份有泄露危险。
刚在榻边坐下没多久,房门被敲响。
“小厨房那边煮了醒酒汤,太傅喝碗吧。”
是谢让的声音。
云清让他进。
谢让了解云清的习惯,直直就奔着榻边来了,手中的醒酒汤端得稳稳当当,一滴也没洒。
这汤不难喝,云清很快就解决完了,跟在谢让身后的顺风很有眼力见地上前接过了碗,退在一旁。
谢让却并没有急着走,而是坐到了云清身边,烛火映在漆黑眼底,似乎染着些光,殷切看着云清,跟某种小动物似的。
云清不动声色:“陛下还不去休息,守着臣干什么?”
“都说了要与太傅彻夜长谈,自然不能失信。”
谢让脸上笑意淡淡,云清头一次看了他觉得这么欠揍,忍不住低呵了声:“祈安!”
谢让笑笑:“我在,就是想让太傅陪我下下棋,反正明日不上朝,我也好久没和太傅下棋了,太傅就满足我一回吧。”
在死缠烂打这一项上,少年天子可谓是会了个十成十,笃定了云清会退让。
最后的结果毫无疑问,云清还是陪他下了棋,直到最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谢让才恋恋不舍地准备离开。
但在走之前,仍温和嘱咐:“太傅好好休息。”
【也不想想是谁让我不能好好休息的!】
云清怨念颇大,砰一声合上了门。
险些被拍到鼻子的人却没有生气,而是在转身的时候,露出了丝晦暗不明的笑容。
他看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