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澜别开了脸:“我知道容长风,在你母亲与我交往之前,他是你母亲的狂热追求者。”
“你派去找我母亲的熟人是谁?”容谦淡淡地问。
“那人……我们交往并不多,只有一面之缘。”司徒澜回忆着,“他和你母亲是校友,也是同乡,你母亲提过两次。所以我放心地找他。”
“我去查查。”容谦长眸深邃几分。
“这人我去查。”司徒澜声音低沉,可不容人反对。
忽然间,书房里静默下来。
许久,容谦才淡淡的:“不管是真是假,我明天必须离开。云雪不能再在这里住下去。”
“有什么不能?”司徒澜语气鄙夷,“反正你们住着,也没把我放在眼里。我这院子何曾束缚了你们年轻夫妻?你照样在我司徒家的床上,揉你的女人,揉得连我堂堂司徒澜都得忍气等你半小时。容谦,你别告诉我,你这气度谋划,那个容长风能给你优良基因。”
向来淡定如容谦,闻言长脸薄红,可长眸,竟奇异地飞上惹情之韵。但他说出来的是:“院子虽好,床不及我家里的。云雪不习惯。”
说完,容谦长眸一闪,默默移向风高月黑之夜。这话,他似乎说得太快了些……
“哼!”司徒澜摆冷脸,“她当然不习惯,还什么许楼许抱许亲许摸不许做。又有什么只许动上半身,不许动下半身……”
“请问,你是在听床脚?”容谦薄怒,长眸怒向司徒澜。堂堂一个老军官,居然……要是云雪知道他听到那些话,估计他再也拐不了老婆上床。
“警卫向我报告的。”司徒澜放开他双臂,“很好,你还舍得下床,还记得这会谈。”容谦扬眉,面容平静,声音平稳,内敛之极:“我舍不得下床。可是更不能错过这机会,让司徒先生明白,这世上只有极少数人面兽心的男人,才会抛妻弃子,让孕妇自生自灭。”
这会儿,换司徒澜长脸变色。握着的拳头发出响声,冷眸瞪着容谦,气得半个字都说不上来。
容谦却不放过司徒澜:“我想,我母亲弥留之际,也记得这件事……”
“很好,你在想办法替你母亲报仇,让我以后天天生活在痛苦的回忆里,生活在愧疚里。”司徒澜长脸变形,他狠狠地瞪着容谦,长眸间尽是隐忍,和沉重的伤痛,最后长叹,“看来,我强迫不了你任何事……好,你滚,你可以和你老婆滚回去。可是燕子,你别想打她的主意。他爷爷奶奶都说了,如果燕子你要带走,那么你们谁也别想离开。”
“不,我要和哥一起。”小小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可模样却十分端庄大度,燕子站在门口,不知什么时候推开了书房门。
“不行。”司徒澜强硬极了。
燕子咬着唇,瞪着她不肯喊的亲爹:“可是,我真的要结婚了。你不可以毁我的婚姻。”
“爸保证给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女婿。尽我司徒家的影响,为燕子挑个好女婿。”司徒澜字字掷地有音,“性情好,家世好,前途好。”
“可是……”燕子美丽的丹凤眼眨动着,泪珠挂上睫毛,“我真的在那里有我深爱的人。我要结婚了。司徒先生,你也爱过。难道你也想我跟妈一样,被逼得只好偷偷和人私奔吗?”
“私奔”两个字,让司徒澜立即脸色一沉,他脸上种种阴寒之气,暴戾之色,尽皆无声无息地远去。本来英挺的身材,瞬间就无力几分。而那原本还显年轻俊朗的长脸,瞬间苍老几分。
这样叛逆的燕子,和当年的思思何其像。像一朵棘手的玫瑰,惹人情思,愿意孤身相伴走天涯……
“你不能离开……”司徒澜别开脸,拒绝看女儿可怜巴巴的小脸儿。
谁能拒绝那娇娇的请求……
“我们应该尊敬燕子的选择。”容谦悠然提醒。
一室静默,只剩下燕子小小的啜泣声。一下一下的,也抽动着书房里两个至亲男人的心。
“那个……”司徒奕笑嘻嘻的模样出现在书房门口,“我给你们出个主意哈。不如一盘定输赢。容谦赢了,就把燕子赢回去。如果容谦输了,就把燕子输给我们司徒家。”
咳,这院子里住了多少司徒家的子孙,可惜就是一个女的。好不容易从天下掉下来个侄女儿,还漂亮得让人惊艳,司徒奕无论如何是要帮着司徒澜留下来了。从军之人,哪个不擅长象棋?司徒澜的象棋,已经下得几乎出神入化,大师级的风范。就不怕容谦不乖乖输人。
淡淡一笑,容谦不做表示,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司徒澜——他真要逼燕子留下?
容谦不急,燕子急了,一把搂住老哥胳膊,跳着脚儿:“哥,你得帮我。”
摸摸燕子的小脸,容谦淡淡一笑。燕子知道他象棋还好,所以急着催他答应。但司徒奕那模样就是一个奸诈之人,如果没有必胜的把握,哪里敢提出这个建议。
“你怕了?”司徒澜淡淡扫过容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