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崔记和南记合开的承启木器行开张了,恰恰又在同一天,南记也开了闻所未闻的新品发布会,颇有点争风的味道。崔恒要不是要迎宾和掌柜,早就跑去砸了晓南的场子。一连三天,崔恒庆了三天,晓南也陆陆续续发布三个系列新品,外加无数小礼物相送。
崔恒没得着相应的订单,反倒听小二打听来说,这南记可是人头攒动,宾客满堂啊,立刻就提留着账本去了南记,看着晓南正在柜面上,丝毫不给情面的就这么把账本扔了过去,晓南接过了飞来的账本,翻开仔细掀看,这只有支出没有进账啊,看完后满意的合上了账本,“崔恒,咱们去天祥谈!”
崔恒重重的拍了柜面,“现在,你怕了!就这儿谈!”
“你以为是我求着你呢!别乱来!你要在这儿谈,没样子!”晓南将账本扔崔恒脸上,崔恒被一时砸懵了。“你要是打扰我做生意,我们就没的谈!”崔恒捡起账本,“谈就谈!”
这二人如风似火地走了,就留着郑清陪着笑脸左右逢源,收拾残局,“各位,看看我们家的新款,荷叶如意椅凳套组。”
“那人把你们老板叫出去干嘛?”
郑清如沐春风的答道,“啊,那人的店子刚开张就开不下去了,找来准备把店子卖给我们老板呢!”“这样啊!南记果真是值得信赖啊!”“的确的确!”
“你怎么肝火这么旺呢!来喝杯玫瑰茶,消消火。”晓南帮崔恒斟了玫瑰三清茶。
崔恒立刻把茶水泼了去,“这么哥儿的玩意儿给我上什么!季晓南,你出尔反尔!”
“什么哥儿的玩意儿,你不是哥儿生的。你有没有记性,我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崔恒拍着账本,“这承启是不是我俩合开的,开业三天,一笔账都没有进项!你呢,说好的新样子呢!藏着掖着的,你就等着这几天来和我打擂台啊!”
“我什么时候藏着掖着了,你不早就知道我有新样子了。再说了,二月二这个好日子只准你用的,不准我用,你什么意思!”晓南底气十足,“你个没本事的,自己做不了生意,你找我啊你!你说说,你要师傅过去帮你,我放下我自己这儿的活,师傅随你挑。你要家具图纸,我特意请人专门为你画好送过去。连你要家具样子,我就是自己店里摆着的,都不给你了!你说说看,我倒是哪里出尔反尔了!”
崔恒这大冷天着实被气急地满头大汗,折扇呼呼地扇着,没了往日的故作高雅,“你个季晓南,我算知道你了!你给我的都是旧的样子,你给我的师傅都只会手活,哪个都不会画图纸,你说说看,你自己把高人藏着,自己屯着好货,我承启干得过你才怪!”
“崔恒,你这儿又不对了,我一共十个大师傅,哪个你没借过!你也别说我自己藏着掖着了,你们崔记把自己的百子千孙烫金红漆书桌椅拿出来了吗,还是把你们的富贵牡丹千莲拔步床才搬来了!我不过是拿了几个新样子,你值得这么动气!”晓南喝了口清香扑鼻的玫瑰茶,又是泫然欲泣,“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们自己也做不到的事儿,还来要求我们,你,你真当我这个小夫郎是让你随便欺负的!”
崔恒虽说是气头上,但也是最看不惯小哥儿哭的,垂头丧气的自己倒了杯玫瑰茶,一口干了,“说吧,多少银子,你才交出来。”
晓南抹抹眼泪,“谁贪得你的银子!”崔恒又是干了一杯,不做声响,心里止不住肉痛,这是要断腕了呀。晓南抽泣着,明摆着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一脸委屈,“五五的话,就可以这么算了吧。”
“你放!”崔恒握紧着手里的茶杯,差点就捏出缝了,自己这都投进去万八千了,张口就是五五分成,开什么玩笑!“你真当我拿你没办法了!你们家的货,我找人买回来,我照着做一份不就得了!你南记发布什么新品,我承启也发!”
“我们手上可不止这么点,日日都发新系列发个三个月不成问题,你要是每次都买也没什么!反正你崔恒随时都可以不要脸,也不怕别人嚼舌根子。但你别忘了,你要是摹仿我家的货,我就上衙门告你个偷窃图样,本朝可是重商的,这种同行之间的恶意排挤判起来可不是一年两年,再者莫不是你不知道?上月二十六,县令公子刚八抬大轿地娶了我的义弟。”晓南气定神闲的看着崔恒,“麻烦你看看,现在是谁求谁!”
崔恒真是气出了内伤,胸闷地想吐血,“你这叫巧取豪夺!诈骗钱财!”
“错,我这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答不答应吧!”
崔恒理了理思路,现在自己要是不答应,这承启一开张就是个闷响,恐怕将来也只会血本无归,要是答应了,自己的颜面何在!这季晓南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有能人所在,要是自己把墙角挖过来,岂不快哉!“季晓南,你都别把我逼到这份上了,这高人你就指点迷津吧,总归我得看看这人到底值不值!”
“就是我!”
此言一处,惊落崔恒狗眼,本来是不可置信,后来再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对南记大师傅们的掌握的确不是有怪才的样子,再说了一个怪才怎么会屈尊在这么小的铺子里,那么唯一的解释只有,这铺子就是这怪才开的,崔恒想通了之后,终于是认命了,“说吧,什么时候方便到衙门公证去!”
作者有话要说:伤肝啊,写文,这么这么的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