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妞儿似乎没有听到吴天说什么,虚脱的身子一动没动,脑海里时不时闪现出和吴天在一起的日日夜夜,多少次的感觉,触摸不到丝毫的“性奋”点,到像是魔鬼透过下身闯进五脏六腑,无情的对自己施以性虐的酷刑,使之求生不得,欲死不能,伤痛的心只能偷偷哭叫着在肚里流泪。
“我没有死吧?我还活着吗?”吴天走了片刻,凤妞儿稍稍缓过点儿精神,心想,“还有一天,只要挺过明天,以后在也不会过这种性奴的日子了……明天,坚持最后一天,自己就有希望了,可以想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想着,脸上露出一丝酸苦的微笑,泪水沿着眼角淌下来。她拿手擦了擦,放舌尖舔舔,感觉好香好甜;这是她多少年来头一次流出的带有香甜味道的泪,更是她几年来靠身子换来的满是希望的泪;因为她有了开始新生活的资本,有了争做强者的本钱,终于有资格站到——通向富裕大道的起跑线。
第二天,吴天没有露面,也没有来电话。晚上,凤妞儿把电话给他打过去,问他在忙啥。说自己明天要走了,房产证和车钥匙放抽屉了。吴天说明儿来送她,务必要等他来了再走。凤妞儿感觉吴天的情绪不好,似乎嗓子嘶哑了,以为分手给他带来了感伤,所以,挑些高兴的事宽慰他,听到吴天传过的笑声,才放心的叮嘱说:“你忙就不要过来了,自己要注意身体,我会回来看你。”
挂过电话,对吴天情绪的变化没有多想,一个人打理好行装,做好了明儿回家的准备。
其实,吴天打凤妞儿这儿出来,直接去了他哥家。他哥吴法要带老婆回外国的家,有很多事要和吴天交代一番。兄弟俩在一起整整谈了一宿,感受到树倒猢狲散,周边多是势利小人的尴尬;发泄出兔死狐悲,物伤其类的哀叹。第二天,临去机场前,吴法不放心的再次对吴天嘱咐说:“想不到这次撞到中纪委枪口上,损失惨重,我不到国外躲一躲很可能要受到牵连,家里的事就靠你了。”
“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的。”吴天说完,又不放心的问,“你老丈人的事怎么办好?”
“该想的办法都想了,该托的人托遍了,没起啥大作用,肯定要判,只要不判死刑就好办,现在只能等判决后再说了。”
“老爷子可要遭罪了”
“没啥大罪可遭,该享受在里面照样享受,和咱们相比就是活动的空间小了;不许迈出大墙,似乎失去了自由,咱们在外面又有多少自由?”
贪得无厌,专横霸道不可一世,不知他们还想要什么自由!
“事倒是那嘛事,领导服刑不能像老百姓似的,啥罪都得受,可是,一个人的心情太重要了,在里面的心情肯定和在位不一样。不一定好熬哇!”
“宣判完了再说,只要有命在就好办。到是你替我常去看看,多买些补品送去,一周内叫些朋友到里面给他摆两桌,不要叫他感觉太孤单。我出去一段时间听听风声,对我没啥大碍就叫你嫂子回来,司法局和监狱都有熟人,上上下下我已经打点好了,即使判个无期,我也有办法给他办保外就医。再争取减刑。我估计在里面呆不了几年。”
“一会儿我送送你?”
“不用了。人多乍眼,容易引起算计咱们的小人注意。”
吴法带着老婆上了自己的座驾,奔机场去了。吴天到单位去了一趟,新来的所长告诉他。局里的领导来电话,明天开始就不要上市场了,你直接到所里来上班。吴天听了心里十分不满,心想,“不叫我到市场好哇,所里我也不来,我正想到凤妞儿那守着,不能叫这个小美人轻易的溜走。”
吴天正准备到凤妞儿那去,这时手机响了。他掏出手机问:“喂,哪位?”
是送吴法到机场的司机打来的,告诉吴天,吴老板在机场被公安抓走了,现在正送老板娘往家赶。叫他马上到家来。
吴天停了电话愣住了,手在发抖,身子在打颤,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滚。
司机在电话里不停的喊,“怎么啦?说话呀?你没事吧?”
过了好一会儿,吴天才缓过一口气,变得有些嘶哑的嗓子有气无力的说:“叫大嫂接电话。”
电话里吴天对大嫂说,他马上找分局的刘向党副局长,把情况详细了解后,晚上再过去。吴天和大嫂通过电话,立马把电话打到刘副局长的办公室。
“刘哥,你好?”
“你是哪位?”吴天嗓子哑了,变了调,刘副局长没听出是他,举着电话连着问了两句。
“我是吴天。”
“怎么变调了?病了?”
“上点火。不知你听说没有,我哥叫市局的人抓去了。”
“是吗?我还真不知道。”
“我马上到你那去,咱俩到市局问问。”
沉默,刘局举着电话一言不语。
“刘哥,我说的话你听见没有?我马上到你那儿去。”
“你不用过来,我马上要到外地去办案。”
“刘哥,你们是铁哥们,这时候你不能坐视不理。”
“我们只是工作上有交往,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再说了,市局的事,我一个小小的下属单位,有什么权利去过问。”刘局说完,不客气的把电话挂断了。
吴天看着手机,恨的是咬牙切齿,心想:“你说没有关系好使吗?怕引火烧身,想脱开干系,晚了!我就要贴上你,不管也得管。”
吴天开车到铜钱山区公安分局,楼上楼下找个遍,也没有找到他的刘哥,没有人知道他刘哥的去向,无奈之下只好自己到市局打听。市局有些好朋友,过去见他都会主动上前招呼,今儿全变了,见到一两个只是客气的敷衍两句,更多的好朋友都躲起来叫你看不着。
“人情如纸薄,求他们也起不了啥作用,还是盯住刘哥。”吴天心想,“单位找不到你,我到你家等你,不能说夜不归宿吧。”
今天,凤妞儿起个大早,一个人兴致勃勃的来到阳台。太阳还没有升起,虽说空气里弥漫着破晓时的寒气,却夹着清新,沁人心脾;令她感到浑身舒畅,真想大喊一声,老天爷,你总算睁开了眼,给予我勇气和力量,终于敢向流泪的昨天说声拜拜;新生活的日记,就要从今儿开始一笔笔的书写了!
一只云雀在不远处欢快地飞来飞去,一会儿栖息在树梢,一会儿又吱吱叫着向远处飞去。她默默的凝视着,目光里满是晨曦中迷人的秋色,有一种久违的感觉,仿佛从被压抑的心底层泛起;一颗久被蹂躏的心,游离邪恶的欺压,仿佛又见到了清纯的自我,随着远去的云雀飞翔,变得和幼儿的心一样烂漫天真。此时,脸上写满新生的惬意,脑海里翻涌着挥抹不掉的记忆。
这是一个怎样荒僻的小山村,她还依稀记得小时候爸爸讲过的故事;那是一个愚昧疯狂的年代,人们响应“农业学大寨”的号召,把山上的树伐光了。在山坡修起道道梯田。因为没有足够的水源浇灌,庄稼总是长不高;遇有干旱,饥渴的绿色变成一片枯黄……没有了树木遮挡,水土流失严重,一旦雨季到来,一场大雨就能把庄稼从山坡冲下来。雨后留给山地的是一道道沟坎,留给庄户人家的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精神食粮。人们吃糠咽菜,瘪着肚子还得响应号召“大干快上”,把冲垮的梯田再垒起来。破坏自然环境的恶果:干旱、洪涝不断;土地沙化严重,祖祖辈辈赖以生存的土地。从此多了灾害少了丰收年。本来就食不果腹的乡下人。无异于雪上加霜。日子更加难熬了。面对天灾*,朴实勤劳的乡下人敢怒不敢言,有泪只能往肚里咽呐!改革开放后,面对百孔千疮的荒山野岭。村民们也想叫它绿起来,成为手上的摇钱树,那是需要钱的,需要投入很多很多的钱。上面的领导不管了,温饱都要犯愁的山里人,到哪筹措这笔资金?乡镇的领导只好自作主张,把能够开发利用的山都承包给城里有钱人;最后留给乡下人耕种的土地太少了,穷苦的山里人为了生存不得不抛家舍地,外出打工。常年过着孤独漂泊的生活。至今令她不解的是,没见村里有权有势力的人外出打工,不知凭什么都发了家,都在县城买了楼,搬县城住去了。爸说。闺女,看到没有,穷人靠不上天,指望不上地,只能靠自己;想翻身过上好日子,你们这一代只有好好学习一条路,考上大学不再回到这个穷山沟,才有出头之日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