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白玉跑过来窝在太后身畔,揉着眼睛不肯抬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太后心疼的心肝肉跳,道:“可是你父皇责骂于你?孩子还这么小,就不能好好劝导?唉,可气死哀家了。”
“不是的祖母,”荆白玉赶忙解释,道:“玉儿没有被父皇责骂,是……是被吓着了。”
“什么?”太后纳罕的道:“吓着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连我们玉儿都敢吓唬?”
荆白玉委委屈屈,嘟肉嘟嘟的小嘴唇,奶声奶气道:“就是方才,玉儿向来祖母这边探望,哪知到了殿里,听到了哀嚎的声音,仿佛鬼哭一样,着实吓人。”
“祖母这里如何会有哀嚎声音?”太后笑道:“可是玉儿午睡未醒?”
荆白玉摇头道:“是真的祖母。玉儿亲眼所见,祖母身边一个吓人的宫女,竟是将一个小宫女,着人压在地上,砍掉了她的双手,那血呼啦的一大片,吓死玉儿了!那宫女还说,要将那小宫女送给众多寺人顽去,玉儿也不知是怎么个顽法,好生奇怪。”
“这……”
荆白玉说的一脸天真无邪,可把太后的鼻子差点气歪了。
太后气得就想骤然拍案,只是生怕再把荆白玉给吓着,硬生生止住,道:“玉儿告诉祖母,是谁这般大胆!敢在这里无法无天!”
“是啊祖母,”荆白玉还在火上浇油,道:“昨个儿才是父皇的寿辰,理应大赦天下不可见血的,今儿个却有宫女随便砍掉旁人的手,着实大不吉利,着实吓人呢!”
小太子说的在理,太后从未想过,自己身边竟有如此嚣张跋扈之人,定是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荆白玉道:“玉儿也不太记得那个宫女长得什么模样,太过吓人,玉儿不敢多看。哦……对了!”
荆白玉像模像样,仿佛这才想起,道:“听那些寺人说,那宫女好似叫采……采……”
“采蘩?!”太后惊得一跳,道:“可是叫采蘩?”
荆白玉立刻点头如捣蒜,道:“是了,便是叫做采蘩的!”
“采蘩,好啊……”太后喘着粗气儿,道:“是哀家平日里太过惯着她了,还以为她是个温婉贤淑的,没想到如此恶毒。哀家这简直便是养虎为患!不可放了她这一次!”
小太子在太后面前哭了一遭,被温言软语的哄了半晌,又在太后这里吃了些个点心,这才笑逐颜开蹦蹦跳跳的出来。
门口宫人见太子殿下哭着进去,笑着出来,都觉有些不可思议,恐怕真是小孩子心情,三两刻便将烦恼抛之脑后。
他们可不知荆白玉此时想些什么,那小心思简直多不胜数。
“哼哼哼哼……”
荆白玉哼着小调子,心说看那采蘩还敢欺负厉长生?
荆白玉一窜窜的大步而出,像极了一只小兔子。
“似是跑调了,太子殿下。”
“嗬!吓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