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起身,拔掉针头,走到镜子面前。
镜子里的女人脸色苍白如纸,唯独一双眼睛像黑洞一般看不清楚。
这副憔悴的模样,还谈什么报仇?
我消失这么久,6清明一定等急了吧,赵书雨有没有获救?
匆匆换好衣服,我慢慢下楼,温暖的室内,壁炉里火光跳跃,章远钧坐在一张摇椅看书,脚边卧着一条田园犬。
小狗摇晃着尾巴,友好地奔到我脚边舔着我。
“巴鲁很喜欢你。”章远钧微笑着说。
“谢谢你们救了我,等我办好自己的事,一定会报答你们。”我走到他身边坐下,认真地看着他。
章远钧摘下眼镜,摇了摇头:“你现在离开章家,很危险,我暂时不能放你走。”
“你不怕我在章家给你招惹麻烦?”
他哑然失笑:“这里是章家的地盘,除了你,没人敢拿枪指着我。”
我心里一动,或许可以凭借章家的力量寻找到罗素?
“既然如此,我在章家多打扰几天了。”我干脆利落地起身。
“等等——”
我转过头,火光跃动,章远钧温和地说:“我已经派了潜水队去寻找你的同伴,也许很快会有结果。”
我蓦地抓紧楼梯扶手,嘴角缓缓弯出一抹笑容:“多谢。”
房间里,我拨通6清明电话,对方几乎秒接,语气急促:“喂!”
“是我。”听到熟悉朋友的声音,我有些酸涩。
6清明深吸一口气,哽咽着说:“我还以为你……没事好,我快担心死了!”
“清明,现在我只有你能信任,你立刻回国,帮我做两件事。”
“你说。”
我哑声道:“公司那边的事,你帮忙维持大局,天齐在这里出了一些事,可能暂时没办法回去,齐天集团那边,你帮忙找一下孙董事,请他出面稳定状况,等这边的事结束后,我回国。”
挂断电话,我开始查找章家的资料。
原来章远钧一家是从爷爷辈乔迁到y国的华侨家庭,章远钧父亲是当地华人商会会长,章远钧在y国皇家学院教物理,是一名大学教授,妹妹章晓云念大二,和朋友组了校园少女组合,在当代小有名气。
如章远钧所说,章家在这里有财富、有声望、有地位,关系盘根错节,只要接近章远钧,一定能得到罗素的消息。
次日,章远钧告诉我,在海里找到了一具尸体,请我去医院认尸。
我早做好了心理准备,所以在见到那具被白布蒙的身体时,早已流不出眼泪。
掀开白布,现尸体被海水泡得高度肿胀,他手戴着一枚戒指,我看得很清楚,那是他一直不离身的,我们的定制结婚钻戒,世界只此一对。
平静地替他盖白布,我转过头,木然道:“下葬吧。”
走出医院,天色灰蒙蒙的,章远钧跟了来。
“你还好吧?”
我摇了摇头,淡淡笑道:“生死有命,勉强不来。”
“那么,你要去哪里?”
我仰起头,笑意盎然:“我们去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