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古朴建筑全部都依照山势建立,自下而上顺着峰体盘旋而上,竟没有一座是建在相对平整的石台上。好一派仙家手笔!
这些大小不一的建筑,两两之间都有悬空栈道连接。无数栈道上上下下,好不壮观!
“通云,你持我的令牌将余道友带到本宗弟子挂名之处略微登记一番。他虽然由我引荐,但毕竟不是正式渠道进入宗门,暂且就做一名外宗的记名弟子吧。至于将其挂在哪位师兄弟名下,就由宗门自行安排便是!”
一到此处,柳浥尘陡然停下脚步,从腰间解下一块淡青色的玉制令牌交给了林通云,并对其详细地嘱咐了几句。
林通云接过令牌,对柳浥尘恭敬施了一礼,便对余进使了个眼色,带其朝着峰体左侧的一处栈道走去。
余进眉头微皱,看了几眼柳浥尘,但见对方对自己没有丝毫嘱咐的意思,略微失望地转过身,跟着林通云走开了。
一旁的独孤云雁与杜子清二人,看到柳浥尘对余进如此一副不闻不问的架势,不禁心中一阵窃喜。
杜子清连忙对独孤云雁眨了眨眼,满脸笑意。那表情仿佛在说:“看吧,柳师叔没有对他有任何照顾吧。一个外宗的记名弟子,还不是等着我们随意揉捏!”
独孤云雁显然也明白此人的意思,不动声色地对其点了点头。但此女转头看了看余进有些失落的背影,脑海之中却显出当日被救后眼前出现的那个模糊背影来。
“不是同一个人,一定不是的!”好一会儿后,她有些失神地用力摇了摇头,低声嘟囔道。
柳浥尘似乎没有继续在地逗留的意思,他吩咐独孤云雁二人立即向家族长辈去报平安后,便满脸心事地大步流星地顺着中间的栈道往上走去。
“余道友,既然柳师叔引荐你作为记名弟子,自然没有不通过的道理。如今你我倒是可以以同门相称了。本宗同宗弟子之间称谓首先以实力为尊,其次入宗先后为准来分长幼。愚兄比道友早入门一些年头,倒是愧称‘师兄’二字了。”
见余进脸上有几分失落之色,林通云连忙打断其思绪如此说道。
余进闻言,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这个自然。当今宗门大都是这般规矩。林师兄不必介怀!况且你年龄也稍长在下几个月,称呼师兄也是应该。小弟余进,见过林师兄!”
他一边说着,一边停下脚步十分郑重地向林通云行了一礼。
林通云倒是没想到余进这般郑重对待此事,连忙也停下脚步回礼道:“余师弟不必如此客气,你我交情匪浅。倒是不必在意这些虚礼,私下里以名讳相称也无不可!”
余进闻言,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对方言语中的真诚他自然能听得出来,但千灵宗这般大宗,门规定然严苛,若被有心人注意到自己不按规矩办事,少不得会添些麻烦。
“余师弟,你莫要怪柳师叔忽然对你这般冷漠。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在宗门内外向来是判若两人的。”似乎看出余进眉宇间的疑惑之色,林通云又主动说道。
余进闻言倒是略微一怔,对方如此轻易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倒显得自己有些肤浅了:
“那件事情?怎么,这中间还有什么内情不成?”
林通云见状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连忙岔开话题道:“咳,没什么。我们先去宗门的花名殿替你登记吧。”
言罢,林通云立即加快了脚步。他这番怪异举动,倒是令余进愈发来了兴趣。
将此事暂且压到心底后,余进便连忙跟了上去。
花名殿是一座两层的木制阁楼建筑,上下各有三间房屋的模样。与旁边那些建筑相比,这花名殿倒是显得十分普通。
一走进殿内,林通云便将柳浥尘那块淡青色玉佩递给了一名相貌普通的青年修士,并轻声道:“弟子林通云带柳师叔引荐的弟子余进前来报到。”
那青年有些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是没有休息好。但一听到林通云口中的“柳师叔”三字,立即精神一震,面露惊讶之色地看了看一旁的余进。
片刻后,似乎发现余进修为一般,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这青年又恢复了先前的神情,淡淡说道:“两位稍等,容我向温师伯禀报一二。他老人家正在休息,若非是柳师叔引荐的人,我是无论如何不敢打扰的。”
林通云微微点了点头笑道:“有劳师兄了。”
余进再次见识到柳浥尘的厉害之处。连这么一个看守花名殿的小厮都对其敬畏异常,看来这位柳师叔在宗内的名气比自己想象中还要大几分。
想到此处,他也连忙对着那青年修士拱手道:“有劳这位师兄。”
青年再度看了一眼余进,默然点了点头,便拿着玉佩朝大殿正中的屏风后走去。
余进这才有时间好好打量这花名殿内部。只见这一楼大殿内没有任何桌椅摆设,仅有正堂中间有一道高约一丈、长约三丈的巨大屏风。这屏风也不知是什么材质做的,虽然殿内的光线较为昏暗,但屏风上竟有点点光芒闪动不已。
屏风上绘着一幅惟妙惟肖的山间狩猎图,一个身着猎户服饰的青年正朝远处被射中的一只梅花鹿跑去。青年面带笑容,显然为自己能射中目标高兴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