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绾君被戳的醒过神来,便不再盯着冯子都瞧。
心里却是狐疑不断,为何冯子都到父亲的身边比前世早了这么多年?
难道是因为她改变了小显的命运吗?
可是父亲的命运不也改变了吗?冯子都为何还是能和父亲凑在一起?
命运究竟是怎样的一串线?
她有些害怕。
霍嬗见妹妹的兴致不高,便打算告辞了,“叔叔,侄儿就不多留您了,路上赶路要紧,莫要耽搁了赴任的期限。”
大汉官吏到任都有规定的期限限制,若是迟了,轻的会降低职级,罚俸禄,重的可能会丢官掉脑袋,一切看运气和皇帝的心情。
叔侄二人作别,霍嬗站在道旁,目送叔叔上了马车,绝尘而去,心里顿时轻松起来。
夏姬对他说过:“这么一闹,你叔叔和你在皇上眼里就分开了,虽然一笔写不出两个霍字,但你叔叔是你叔叔,你是你。皇上将你叔叔调到外朝为官,也是为了你好。”
霍嬗想一想,就明白了母亲没有说出口的意思,一山不能容二虎,他已经长大了,继承父亲威名的是他而不应当是叔叔。
虽然叔叔是霍家的嫡支,但是霍家的一切均来自父亲这个私生子。
因为仰慕父亲的缘故,霍嬗并不觉得私生子有什么低人一等之处,也并不觉得自己是侍婢生的就下贱。
“妹妹,我们回去吧,”霍嬗拉住霍绾君胖乎乎的小手,笑着说:“明日,我就要去宫中值班了,到时候,你可得老老实实在家里玩。”
霍嬗作为奉车都尉府的官袍都已经送到了家里。
秩俸比二千石,比起侍中又高了好几个品阶,霍嬗的个子高大,虽然青涩,但穿着官袍也自有一份威仪。
夏姬看着就哭了,说是心里的高兴满满的,存不住了,变成了眼泪,这是喜泪。
霍绾君能体会夏姬的不易,没有分府的时候,夏姬在霍家就像是个隐形人一般,虽然生了大伯的孩子,但大伯一直没有娶妻,也没有给夏姬抬过位分。
冠军侯府没有正妻,只有一个遗腹子继承了爵位。
霍光在外面做面子,但小显在内主持中馈,并不将夏姬放在眼里,霍去病再厉害,但是霍家的嫡支是霍光这一脉。
前世,霍嬗死去不久,夏姬也悄无声息地结束了自个的命运。
霍嬗是大伯留给夏姬的唯一一点念想,也是她的立身之本,没有霍嬗的夏姬,什么都不是,什么也保不住。
看着自个的孩子越长越优秀,优秀到得到了皇帝的任命,隐隐有成为霍家家主的势头,其中甘苦,旁人难以体会。
“不,”霍绾君反手拽了拽霍嬗的手,力气加大了些,“我会去找夏姬玩耍的,母亲也闲的无事,不如让她们有些事情做。”
“俗话说,坐吃山空,不如让母亲想想如何经营一番家业?”
两人说的高兴,没注意到远处掀起了一路灰尘朝着这边而来。
燕王刘旦和广陵王刘胥今日被勒令离开长安城。
诸侯王非召不得回长安城,他们从诏狱里出来,还未体会久违的长安城的繁华,就被父亲告知,迅速回封地去。
这一次来长安城,哥俩丧失了三成的封邑。
对于地广人稀的燕王和地少人多的广陵王来说,都是不小的打击。
诸侯王的封地是固定的,谁也不敢阙越,去强占别国的土地,更不用说和天子争地了。
封邑很难增加,除非诸侯王立了大功,或者新皇即位,又或者普天同庆,皇帝才会奖赏诸侯王封邑。
他两一下子丢失了三成的封邑,真是……让人心痛。
兄弟二人怏怏不乐,但能捡回条命,也算是大幸了。若是父皇像爷爷一般儿子多,只怕他们的小命难保。
“三哥,这次父亲只见了我们一面,就让我们速速滚回封地去,正旦的时候,你会上表求回长安城看父亲吗?”刘胥问。
刘旦吐了口气,闷闷不乐地道:“届时再说吧。”
这次见到父亲,虽然不愉快,但是他已经清楚了,父亲坚定地站在大哥的这一边,和刘胥不同,刘旦擅长征伐,胸有韬略,更擅长揣摩父亲的意图。
大汉的土地,燕国处于西北与匈奴交界处,而广陵国则位于长江的北岸,是匈奴和南方蛮夷侵入中原的第二道防御处。
燕国在河北,依山傍海,三面山海环抱,南面中原,燕山山脉是用来防御匈奴南下的天然屏障,居庸关、山海关、松亭关、古北口、冷口、喜峰口等关隘,扼守穿越燕山山脉的几条交通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