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给你降温。”
秦千千轻轻:“哥,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
秦野看着窗外,即便病了也不苦戚戚,态度一如既往见山遇水似的随然:
“怎么,你要给我解梦?”
“也不是不行,免费的,可准可划算,解错了以一赔十。”
他转过头,侧身靠车椅,额头贴着,懒散着哑声一笑:
“那真是可惜了,你哥忘性大,不记得了。”
秦千千不说话,就那样看着他,也没去在意这个不记得是真还是假。
秦野现在照理说应该是不大舒服的,可乍眼看起来,除了脸色,像个没事人。
看得她有点心疼。
车窗外已经有灯光了,一盏一盏划下去,光怪陆离。
妹妹探脑袋往前一伸,点了点符景的肩膀,开口几分生疏,但还是叫了。
“爸爸,哥哥说他难受。”
男主人把音乐一关,透过反光镜往后望了眼,女人直接回了头。
“我就说,刚刚应该一起120过去的,好好检查检查,再做个心理开导,才八岁,这种事谁见了不怕。”
“行了知道了,你先联系一声。”
“别联系了,这个点人医生早睡了,全身检查改天,先找个近点的。”
秦野被那两双眼睛看得顿了顿。心道倒也没那个必要。
他瞥眼秦千千:“你哪只耳朵听见我说了。”
秦千千:“我两只眼睛看见了,不用谢,妹妹应该的。”
“……”
现在移植结束了,他怎么样其实跟这家人关系不大,那对夫妻也没必要再紧张他身体情况。
可车调头载着他们朝医院方向去了。
秦野并不觉得需要这么大阵仗,不过是没好透又烧起来,再吃药压下去就是了。
“我回去睡一觉就行。”
他在后座应了一句。
音乐声停下后车内安静无声,就显得这一句发闷的话异常清晰。
他的“父母”没有依他。
“父”严道:“不行。”
“母”慈道:“你要难受的话再眯一会儿,到了我们叫你。”
秦野就这么被强拉硬拽带到医院,量温输上了水。
这儿是个小医院,深更半夜,就近选的。
他烧得有些迷糊,坐在蓝色椅子上混混沌沌靠着,周围也有些其他的病人在打点滴,小娃娃呜哇的哭声时时传过来。
秦野扫了眼点滴觉得好笑,他先前可从来没那么矫情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