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更加强烈了。
虚天剑阁曾经的覆灭,产生动乱的绝不是外敌。
首先,如果是外敌,不可能这里毫无战斗的迹象,即使是再强的敌人,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在丝毫不破坏环境的情况下把这里的人全杀光。
而外来的敌人如果并非特别强大,那他冲进虚天剑阁,不可能什么东西都不抢。
承阳殿主殿后发的位置,这些成片的院落,从位置上看,都是长老的居所,或是殿中处理事务的地方。几乎所有的房间,阵法壁障都是完好的,如果不是石北川告诉杨彻说虚天剑阁已经覆灭,他只会觉得这些人是撤走的,最多是撤的有点急。
没有尸体、没有打斗痕迹,甚至连煞气都比剑阁外面要轻一些。
什么样的人或是力量,能做到这样覆灭如此规模的一个宗门?而且虚天剑阁的宗主最少也有元婴期,恐怕修为有化神期也正常。
难怪有人怀疑他们是发现了离开赤荒秘境的方法,所以整个宗门一块偷偷跑了,跑的急,连宗门都没完全收拾干净。嗯。。。如果是要提一个假说的话,那就这个稍微合乎实际一点。
杨彻徒劳的试了一整天,打不开,根本打不开。
里面八成是有好东西,但这里的法阵和见月行宫里的不一样,杨彻在那里的核心区学了点符文,但这里的阵法,几乎没多少符纹裸露在外。
正常情况下,裸露的符纹是一种威慑,符纹显露的越明显,其攻击性就越强,如果强行破除,必然会受到阵法的反击。只有对杨彻这个异类,裸露的符纹才是被突破的弱点。
杨彻又忽然想到和宁久微的约定,他还得帮她去开某个密室的封禁,那青符经的内容,他还记的清清楚楚,之前他还浅略的研究了一下,发现似乎这青符经真的有些门道,但有些具体的威能却不太容易理解,估计是要实地看到宁久微所说的那处封禁才能明白。
承阳殿后院长老居住的地方,当然是不会做这种攻击性很强的法阵,于是杨彻忙活了一天,也是毫无所获。
入夜,杨彻老早回了休息的石室,石北川直到快半夜才回来。
“有个事要问你,当年你们是怎么确定,虚天剑阁是覆灭了的?而不是整个宗门都离开了?他们就算没离开赤荒秘境,这秘境范围这么大,换个地方,你们估计也不知道。”
杨彻开门见山问道,刚说没半句话,他就留意到石北川的情绪不对。
石北川的表情没任何异常,修行中人动辄都是活了几十上百年起步,千年以上也称不上罕见,活的久了,一个个的表情管理的功夫都炉火纯青。
但表情管理对杨彻来说没用。
此时的石北川灵体略有波动,明显是不久之前并不平静,杨彻能感觉到他有些后怕,似乎还有些庆幸的情绪,更多的是压抑的激动。
后怕又激动是什么?发现了危险,又发现了什么绝大的好处?
杨彻一边想着,一边看着石北川一脸恬淡寻常的样子回答他。
“哦,这个啊,最开始呢,是有些结丹修士发现虚天剑阁负责镇守的一些封禁没人管了,这样地方有好几处,其中一地距离不名城也就一千多里路,大多数都镇压了一些囚犯或是异兽。囚犯他们不带走就算了,而有些被封印的异兽价值是很高的,即使是元婴修士也会觊觎。
嘿,即使是没有虚天剑阁的人看守。这些结丹修士等闲也是没办法把封印里的东西带走。后来走漏了消息,秘境中各处来了不少元婴修士,大多掩盖了真容和身份,把这些东西瓜分了干净。虚天剑阁但凡有长老级的人物活着,或者是还在秘境中,就绝不会放弃这些东西的。
另外还有,剑阁中的一些长老,其中有些人的身外化身或是签了血契的仆人在外行走。
他们要么无故失踪,要么就是忽然暴毙,当时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还搞出了不小的乱子。有人召集地下的拍卖,下面的人拍的起劲,主持的修士直接爆体而死,化成一滩脓血,魂魄半分也没剩下,被人查了才知道是虚天剑阁某个长老的化身,这样的场面。。。你能想象吗?
这些化身死之前一点预兆都没有,他们自己恐怕也是完全没料到,所以推测本体应该也是暴毙而死的。再加上后来在这山里探查到的情况,你说这不是覆灭了是什么?”
“那内山没人进过?”杨彻又问道。
“高阶修士肯定是有人闯进去过,但他们又不肯透露任何消息,低阶的修士压根就进不来,就算是结丹修士,三五结伴,要硬闯内山估计也是做不到。不过大家也不急,再等个几百年,这里的阵法力量自然衰退了之后,自然有结丹修士会在过来。唉。。。不过话说回来,等到那时候,这内山里藏的东西估计早就被人拿完了。”
石北川的语气是满不在乎的吐槽,心情却隐隐有些激动。
他白天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了。
杨彻扯东扯西,问了一圈,又问了他白天去探查了哪里,石北川就说了他们两人约定过的地方,两人很快又说到别的话题。
。。。。。。
荒芜干枯的庭院中,数十道金光璀璨的剑芒破空而出,又划然而下,斩出炽烈的弧线。
杨彻在练功,但他只是借口练功。
当然,借口练功,练的也是完全投入的。
在常规的乾曜剑经剑芒中藏着离陨移光刃,这是他常规状态下的最强手段,估摸着杀个炼气巅峰没问题。如果光说对抗和周旋的话,借助敛息诀、妙行符还有噬灵符的石板,寻常的筑基中期也拿他没办法。
杨彻在心中默默记着,发现到了预定的时间之后,他立刻全力运转敛息诀,两三个纵身蹿出百丈多远,到了院墙的边缘,手中的剑阁弟子玉令微微一热,他悄无声息的穿过阵法壁障,轻巧的越过偏僻的院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