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过去充满了恐怖、枯燥、无意义的死亡。
但从现在开始,每一种死亡的尽头,都会变成明琅。
他很难不对此感到期待。
沈澹月却没能等到今天的死亡。
明琅似乎放弃了挣扎,变得乖巧、温顺,不管他吻她抱她,都不再有任何抵抗,也不再想办法刺杀他。
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不知为什么,她真正变得顺从以后,他反而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她试图杀死他时,眼睛比之前任何一刻都要明亮、鲜活,狠狠攫住他的注意力,令他移不开眼睛,心口几度传来那种生长似的剧痛。
那种痛感,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无比真实地活着。
但现在,明琅的生命力似乎消失了。
沈澹月微微皱眉。
……为什么她的顺从比反抗更让他感到烦躁。
他明明应该感到愉悦。
毕竟,这说明他彻底得到她了。
像他父亲说的那样,他彻底驯服了她。
在男女关系中,“驯服”和“征服”是那种让人感到兴奋的词语。
沈澹月此刻却毫无兴奋之感,只能感到……无所适从。
·
沈澹月似乎又犯病了。
明琅正在吃饭——她饿极了,刚吃一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沈澹月突然扣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拽了起来。
“干什么!”
明琅抱怨道,“我好饿。”
“出去吃。”
沈澹月简短回答。
明琅只能放下餐叉,强忍住杀人的冲动,一脸阴郁地走到二楼的衣帽间。
沈澹月给她挑了一条垂至膝盖的黑色长裙,一条长长的黑色披肩,以及一顶遮住大半张脸的黑色宽檐帽。
唯一的颜色,是帽子上洁白的丝绸茶花。
明琅:“……我们要去哪里吃饭,葬礼上吗?”
“人多的地方,”沈澹月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的眼睛,仔细观察她的情绪变化,“我不希望你引人瞩目。”
但她眼中没有愤怒,也没有兴奋,非常平静地接受了这句话:
“好吧。”
她真的不反抗了,如同洋娃娃一般任他打扮。
沈澹月有些烦躁,可又说不出烦躁的原因。
他垂下银白色的眼睫毛,摊开手掌,难以计数的纳米粒子奔涌而出,在他的手上形成一个金属项圈。
沈澹月看向明琅:“过来。”
明琅看了一眼金属项圈,嘴角微抽:“这是你的新情-趣吗?”
“防止你逃跑的工具,”他淡淡地回答,“你可以选择不戴。但像之前一样,我会收取一些代价。”
“那还是戴上吧。”
她的语气近乎无所谓,走过来,主动拿起金属项圈,扣在了自己的脖颈上。
一道银光闪过,金属项圈已记录下她的DNA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