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云姨娘的吹捧,钟锦绣仅是淡淡一笑,眼眸瞧着云姨娘衣衫上的褶皱,暗中冷笑,眸底隐隐散发着冷光,随即扬起一抹温和笑容,可锐利目光却让云姨娘招架不住。
“母亲,此次回府,我找大哥有事相商,不知大哥现下在哪里?”
“邦儿不是去城北押运粮草了吗?”云姨娘坦然的望着她,“你没见过邦儿?这可就不对了,邦儿每次都将你的消息带回来呢,你们兄妹二人怎会没见过?”
这话旁人说出来,或许还能信,可偏偏是从云姨娘的口中说出,而且还是那般的坦然,太过坦然那便是心虚了。
“母亲,你可知,大哥在城北杀了人,而且还强逼妙龄女儿委身于他,被振国侯世子当场抓获,府外,便是振国侯世子。”
抬出了振国侯世子的名头,云姨娘心中一慌,眸中的心绪也显露了几分,脸色发表,可仍旧强撑着。
“锦绣,人命关天,可不能乱说,邦儿官居少卿之位,怎会做出这种事情?你可不要借此事,来污蔑你大哥。”云姨娘握紧帕子,一技浮上心头,顿时怆然涕下,“锦绣,母亲知道,你素来和邦儿不和,可你也不能如此污蔑邦儿啊,老爷,你可要为邦儿做主啊!”
“振国侯世子亲眼所见,女尸也已经打捞上来,此事,凭母亲一人之言不可作数。”钟锦绣冷冷望着哭的梨花带雨做戏的女子,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母亲,这钱袋是你为大哥所制,上面的针脚花纹,容不得你抵赖。”
一见那钱袋,云姨娘哭的更凶了,“老爷,您瞧,亏我抚养了锦绣数十年,可她却借此来栽赃邦儿,一只钱袋而已,怎可胡乱定罪。”
望着那只钱袋,钟彦心中有些慌乱,被云姨娘这么一哭,更是烦乱不耐,锐利眼眸盯着钟锦绣。
“这只钱袋,你是从何处所得?”钟彦痛恨瞪着那只钱袋。
“投井自尽女子的家中。”收起钱袋,瞥了一眼还在啜泣的云姨娘,“而且,此事已传遍了整个城北,而且,大哥人赃并获不止振国侯世子看到了,百姓也都亲眼所见,父亲不妨出府一看,现在多少百姓在谈论大哥的所作所为。”
钟彦神情大怒,脸色阴沉,眸中透出凛冽的杀气,就连云姨娘都惊恐的收住了泪水。
见父亲动怒,钟锦绣便知,此事父亲不会再管,为官多年,父亲深知人言可畏的道理。
“老爷,邦儿不会做出这种事,您要相信他啊!”云姨娘哭喊着,心中万分焦急。
城北的事情已经闹开,若是钟彦不护着自家儿子,今日,钟振邦必定会被萧谨言带走,而城北一事,皇上交给萧谨言全权处理,钟振邦此去,必定名声受损,日后想要加官进爵,是没了念头。
云姨娘苦苦哀求着钟彦,忽然钟振邦被人直接给揪进了正厅,凌风将人带进来,在钟彦面前松手,站在钟锦绣身旁。
“少卿大人,畏罪潜逃,罪加一等,您该不会不懂得这个道理。”凌风冷冷望着被抓回来的钟振邦。
“我没有!什么畏罪潜逃,不要血口喷人!”钟振邦奋力反驳,一看到父亲在这里,一下跪倒在地,爬到钟彦身旁,紧紧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父亲,救救我啊,城北的事情与我无关啊!都是这个丫头,这个丫头陷害我的啊!”
钟振邦愤恨的瞪着钟锦绣,恨不得现在就能掐死她,“是她!都是她!因为她,事情才会败露,才会被萧谨言发现这一切!萧谨言才要抓我,都是你这个贱女人!想当初,你为何不跟着你娘一起死!都是你!”
“啪”狠狠的一巴掌,扇在钟振邦的脸上,云姨娘也被吓了一跳,惊恐的望着满面阴鸷的钟彦。
“你这个逆子!锦绣是你的妹妹!你竟然咒她早夭!”瑛娘的死,在钟彦的心中一直是个伤痛,而钟振邦今日却是触动了他的逆鳞。
见父亲阴狠的面容,钟振邦后悔方才的心直口快,连忙求饶,“父亲,我错了,你不能把我交给萧谨言,否则我以后怎么见人,不能啊!”
“就算父亲帮大哥压下这件事情,大哥你也是名声尽毁。”钟锦绣缓步上前,将钱袋扔到他的面前,冷冽目光俯视着他,“大哥强逼赵妍委身于你的事情,如今恐怕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若是主动伏法,或许责罚不会太过沉重,可若是大哥毫无悔过之心,你害死一名女子的事情爆出来,你的少卿之位还能保住吗?”
钟振邦狠狠瞪着脸色冷淡的钟锦绣,脑海当中蓦然闪过一道精光,猛地浑身一震,拼命的抓住她的衣领。
“是你!是你让赵妍接近我!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对不对!是你要害我!是你害了我!”
宛如困兽嘶吼,钟振邦不停摇晃着瘦弱的钟锦绣,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他的愤恨。
长剑顿时压在钟振邦脖颈之上,让他不敢再随意行动,凌风直接将人压下,“是你自己咎由自取,与人无尤。”
钟锦绣低头整理着衣衫,很快又恢复成了一派潇洒倜傥的模样,冷漠的望着几近疯狂的钟振邦,“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对付你,我有什么好处?况且,在振国侯世子眼中,我只是一介可有可无的大夫罢了。”
父亲始终不曾说话,让钟振邦更是心慌,急忙求着母亲,“母亲,救我啊,救我啊,我不想就这么死了啊!”
“老爷,邦儿他……”
在云姨娘开口之前,钟锦绣向前一步,紧盯着父亲,“父亲,大哥之前引起灾民暴动,此次又有血案缠身,若是父亲再行包庇,只怕您连尚书之位都保不得,孰轻孰重,不必锦绣细说,父亲自当权衡轻重。”
钟彦捏紧拳头,心中思绪万分复杂,愤恨瞪着长子,“你这个不成器的东西!”
“父亲,救我啊!”钟振邦惊呼着,他不想有牢狱之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