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她踏进这扇门开始,便已经没了退路,只能靠自己。
转过头,娇俏的福身施礼,“奴家清灵,见过萧二爷。”
清灵梳着飞云斜髻,头顶斜插着一支白玉簪子,手拿长琴,身着一袭葱绿色的烟水百花裙,更映衬着小脸清新脱俗。
“抬起头来。”
清灵抬起下巴,唇角勾勒出娇俏的笑容,眼眸直勾勾的盯着萧慎行。
“你那样的眼神,太过赤裸,倒不像是清倌所有。”萧慎行笑着饮茶,深眸扫视着眼前的女子。
清灵讶异于萧慎行的敏锐,强装镇定,笑容越发的充满魅惑,“我虽是清倌,但身在青楼之中,总会身不由已,嬷嬷也不会一直允我清白之身,总会有挂牌接客的那一天,所以,平时里楼子里管事嬷嬷教导女子床第之事,小女子也会从旁学习。”
萧慎行了然的点着头,双眸只是注视着她,那种目光太过专注,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透了一般。
“萧二爷既是让奴家来,那奴家先给二爷弹奏一曲。”
清灵抱着长琴,撩起珠帘,小心翼翼的将长琴置于桌面之上,刚用指尖拨了一个音节,萧慎行的手掌便压在了琴弦上。
“二爷这是何意?”清灵疑惑的望着突然起身的萧慎行。
“今日,我不是来听曲儿的。”眼角余光瞥向她发髻上的白玉簪子,顺手摘了下来,看似把玩,实则在寻找记号,深眸望着簪花深处的萧字,唇角上扬,“清灵姑娘,我们不妨来谈一笔生意,一笔可保你富贵的生意。”
“生意?”清灵双眸一亮,直勾勾的盯着萧慎行,欢喜的握住他放在琴弦上的手掌,“萧二爷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的身子?”
低头望着手背上的芊芊细指,深眸掠过一道厌恶,萧慎行转身将白玉簪子拿在手里。
“你身上有比这个梗宝贵的。”萧慎行缓步走到酒桌前。
“更宝贵的东西?”清灵皱眉低喃着,疑惑的走到酒桌前,“二爷您究竟说的是什么?”
“我要你说出,前几日萧谨言和钟振邦,在这里密谈的内容。”狠厉眼眸望着脸色发青的清灵,“别跟我说你不清楚,我已经查过了,前几日你在房外透明,被嬷嬷抓到了,所以才会让你突然之间开始接客。”
清灵心中惊骇,脸色顿时大变,一下便跪倒在地,瘦弱的身子不停哆嗦着,脸色发白。
“二爷,这个奴家不能说!若是奴家说了,少卿大人和世子爷就会杀了奴婢的!”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似是非常惶恐。
萧慎行瞄了一眼瑟瑟发抖的清灵,手掌把玩着那支白玉簪子,“你先考虑好后果在说话。这支簪子,是我送给青柳的,她宝贝的很,而今却在你的手里,我听嬷嬷说,她是病死的,可我却认为,是你见财起意,设法杀了青柳。”
“二爷您可不能这样说!青柳她真是病死的,这支簪子是我捡的!既然她死了,那些东西也是要给嬷嬷的,所以我便拿了去,可是人真不是我杀得!“清灵声泪俱下的磕着头,毫不在乎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说是,你就是。”萧慎行冷笑看着清灵,一把将白玉簪子扔在了地上,“只要你肯将那日他们的谈话告诉我,那青柳就是病死的,而且你还能拿到一笔钱,为自己赎身,过你想要的日子。”
清灵颤抖着直起腰杆,哽咽着喉咙,目光呆滞的望着萧慎行,“真,真的吗?只要我说出他们的谈话,您就放我走,还能给我一大笔钱?”
萧慎行撇了一眼随侍,随侍立刻将一袋银子扔在她的面前,“这里是五百两,有了这笔钱,你接下来的生活也不用发愁了。”
清灵迫不及待的拿过钱袋子,数了数银锭子,果然有五百两之多,眼角余光瞥向旁边的白玉簪子,吞了吞口水,立刻将白玉簪子给握在手心里,一把握着钱袋子。
“好,我说!”清灵壮着胆子,颤抖着嗓子,将原本背好的词声情并茂的说了出来。
内容原本就是他们谈话的内容,这并不存在欺骗,可是这番话分讲给谁听。钟振邦是三皇子的人,而萧慎行也是三皇子的人,差就差在,萧慎行要铲除萧谨言,可偏偏钟振邦要拉拢这位振国侯世子,这更激发了萧慎心底的仇恨,那么铲除的计划就会提前进行,而一旦愤怒,计划便会有漏洞,便更有机会,将萧慎行连根拔起。
听完之后,萧慎行的脸色已然布满了阴鸷,手中酒杯被他硬生生的握碎了,清灵被他所散发出来的凛冽气场给惊吓住了,跪在那里瑟瑟发抖。
“你说的很好,可以离开了。”冰冷的眼眸望着跪在那里的清灵。
“是,二爷。”清灵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抱着长琴颤抖着离开了房间。
刚一迈出房门,清灵双眼一闭,差点晕倒在地,幸好旁边有人扶着,长琴落地,发出不小的声响,引来众人的瞩目。
“对不住,对不住,大家继续吃好玩好。”青烟连忙赔着笑,一溜烟的来到了二楼,看着紧闭双眸的清灵,拧紧眉头,“这是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
听到嬷嬷的声音,清灵缓缓抬头,缓缓站了起来,“没事,只是头有些晕,萧二爷很满意。”
青烟微微一愣,眨眨眼,“快将人送回去,这楼里可能再没了一个。”
青烟迫不及待的催促着丫头们,将人给送回去,快步跑去三楼阁楼,汇报着情况。
听着成功的消息,钟锦绣唇角缓缓上扬,手掌紧握栏杆,“萧慎行,你接下来会这么做呢?”
经过钟振德事情,云姨娘暂时收敛,府中也平静了许多,锦绣阁内也相安无事,就是小家伙,时常往福禄居和松涛居跑,好像总有用不完的精神和力气。
墨书端着盘子,里面是热乎乎的汤药,步入侧房之后,惯例是被凌风给取走了,亲手为墨韵喝药。
站在一旁的墨书,羡慕的看着两人,“有个疼爱自己的男人,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