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可惜,可惜!&rdo;黄庭坚摇头叹气道。众人都望向他,只听到他说道:&ldo;可惜端木兄并非科举出身,否则,将来升至直学士、大学士,成为宰辅重臣都不算稀奇。&rdo;几个人都点头。
我伸了个懒腰道:&ldo;端木秀倒没那么大的理想,要我去考科举,写八股文,不如诸位现在就拿根绳子勒死我算了。&rdo;
&ldo;写什么八股文?&rdo;这几位读书人都一呆,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词。
坏了坏了,我一下子记起来,八股文虽然是出现得早,但是到了明清之际才发展完备起来,这北宋时候做文章应该没那么死板,要不能出那么多才子词人吗?
我连忙道:&ldo;我在游历之时,到过一个名作满清的地方,那满清人虽然远离中土,但是却也学着用文章考试来选拔人才。但他们对文章作法只取一种形式,那做法称呼做八股文,无论考录官员、提拔选才都需做这种文章,如同我朝一般也叫做科举。这种八股文做法类似骈文,但要求极其严格,由主考命题,文章分为破题、承题、起讲、入手、起股、中股、后股、束股八段,对于文章字数和格式的规定极为繁琐,不得逾越。&rdo;他们听了都出神想了一会,估计在思索着这种文章该如何做法了。
黄庭坚叹道:&ldo;文无定格,水无常形,岂有这般限制文体做法的道理?叫人如何做得出好文章来?&rdo;我连忙说道:&ldo;正是如此,那些满清人士学不到我中华文章诗词的精妙之处,也只得如此生搬硬套、依样画葫芦了。&rdo;
我又道:&ldo;那满清人对于文章限制极严,稍有逾越,便是莫大的罪名,坐牢革职那是不用说了。若其中有涉嫌不恭敬,或是有异论,必落得抄家杀头、充军流放的下场,厉害的,便是株连九族了。因这牢狱之灾得自文章学问,知道的人都唤这个作&lso;文字狱&rso;。&rdo;
他们听了好半天做不得声,过了一阵吕周才说道:&ldo;竟然有这等蒙昧野蛮的事情?我朝即使荒野村民,也知道喜爱文辞、敬重学问。若将读书之人这般囚制,那还不如不要文字书籍,也免得遭此践踏,辱没斯文。&rdo;
我点点头道:&ldo;正是正是,所以我一听说什么考科举,就脑袋发麻,脚杆发软,就是从满清见识过这&lso;文字狱&rso;后落下的症状。&rdo;
吕周笑道:&ldo;端木兄却是无需忧虑,我大宋科举不做这般限制,重的是才学文章。&rdo;我更加摆手道:&ldo;那更不行,要我背四书五经、作诗填词,那是把祖宗的脸面都要丢光了。&rdo;
他们见我如此坚决,倒也一时找不出什么其它的理由来说服我。
张琮忽然笑道:&ldo;刚才进来时见到一位绝妙佳人,原来端木兄瞒着兄弟们暗渡陈仓、金屋藏娇起来,却让我等闲操心思。&rdo;
&ldo;不是,不是,你们听我说!&rdo;我知道他们见着胭红了,再看到他们一副兴师问罪的表情,赶紧辩解,将事情经过略略说了一遍。
听到我描述的雍定侯府种种奢华荒淫,他们不禁都呆了。半晌吕周才道:&ldo;想不到雍定侯这人平时倒看不出,骨子里也是喜好香艳的。&rdo;
这下轮到我怔了一霎,是了,这是什么时代啊?在他们看来,雍定侯的所作所为并非什么大逆不道之事,只不过算是性情骄奢、为人表里不一罢了。
这时胭红端了面巾水盆进来,看到屋子里这么多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这几个家伙面上都露出暧昧的神情,说了句:&ldo;我们有事先走,晚上再来打搅端木待制大人罢。&rdo;说完一个个溜之大吉。
我哭笑不得,看到胭红端着水盆发呆,连忙上前接过水盆说道:&ldo;以后我这些事情自己来就行了,不需要人服侍的,胭红你忙自己的事情。&rdo;
胭红奇道:&ldo;胭红的事情不就是服侍公子吗?我还能有什么事情呢?&rdo;我叹了口气,心想不管曹睿将她赠予我是何居心,也不管是祸是福,我先得改变一下这姑娘的观念。
飞快地完成洗脸漱口,我拉住要端水盆出去的胭红,将她按坐在椅子上,然后自己拖张椅子在她对面坐下,准备好好和她说说事情。
正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仆役的声音在门外喊道:&ldo;公子,有位官爷找您!&rdo;连忙出去一看,只见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官员,他朝我施礼道:&ldo;端木大人,下官奉朝廷之命,将那两个外国骗子的物品尽数取来,交予大人审查。&rdo;
呵呵,居然真的有人叫我大人了,可不是象吕周他们那样用戏虐的口气说的。
这是昨天皇上最后交给我的任务,要我仔细查查着两个家伙的遗物,看看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可能皇上事后略有些后悔,觉得不该这么快就把他们给杀掉,应该先关起来拷问拷问,看看有什么同党主谋什么的。
我一件一件仔细察看坦在桌子上的一堆物品。那些衣服裤子什么的就懒得亲自动手了,看起来都觉得不舒服,只叫那个官员每一件都仔细捏捏,看有什么挟藏的东西。
唔,有一本薄薄的羊皮书,边缘磨损得厉害,打开来看看,里面都是手抄的拉丁文。仔细辨认了一会儿,根据一些熟悉的词句来判断,抄的都是圣经中的祈祷文字和恩颂诗篇。他们用来冒充罗马皇帝国书的那段诗篇,就是从这上面抄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