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依依早噗嗤一声笑了,笑道:&ldo;第一次见到子晰损人,竟然是如此厉害,令小女子眼界大开。&rdo;
我嘿嘿笑道:&ldo;我这个人不怎么损人,近来修身养性,更是难得一损。&rdo;&ldo;哦?&rdo;秦依依抬眉看我神情,问道:&ldo;那便是说,子晰对蔡进士此人颇为不满了?想他也是颇具才华的青年才俊,子晰应该喜欢结交才对。这般鄙薄,不知是何缘故?&rdo;
&ldo;就蔡京这种人,天生就是祸国殃民之徒,薄廉寡耻之辈,谁愿意和他结交啊?&rdo;一听她说蔡京那小子算什么&ldo;青年才俊&rdo;,我禁不住愤愤然,脱口说道。
秦依依惊奇地看着我说道:&ldo;依依听说这蔡进士为人甚为和善,今日与之交谈半个时辰,自觉人言不虚,子晰如何这般说法?&rdo;
&ldo;依依切莫被此人表象所迷惑!&rdo;我说道:&ldo;这家伙面善心恶,城府极深,非普通奸佞之徒,一定要当心些。&rdo;
秦依依皱了皱眉头,问道:&ldo;蔡元长初露锋芒,以往并未为人所知,更不知晓其行迹作为,难做定论。现在子晰如此肯定其为人,那么是从何处得出他是奸佞小人的结论来?&rdo;
嗯,证据?可是这小子现在还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形奸臣,让我到哪里找他的证据去?我对蔡京的结论,完全来自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可是那段历史时期现在还没有到来,也就是说,还没有他祸国殃民的历史,那他就不算奸臣。这个,真的很难解释啊。
本来嘛,我应该是隐忍不发,暗地里观察这个未来奸臣的举动作为,适时地进行揭露批判,或者干脆弄个事故把他做了,一了百了。但是现在一知道这贼厮鸟在秦依依面前讨好卖乖,窃取佳人青睐,我就忍不住爆发出来。
看着她一双明澈的眼睛望着我,我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ldo;我观此人容貌虽正,但目光坚忍,偶有奸邪之色,兼之喜用机巧之言,心术非正。这种人无力则已,若有,必定成大奸大恶之徒!&rdo;
秦依依怫然不悦道:&ldo;我倒是孤陋寡闻了,竟不知道子晰有这等相人之术。观其貌而度其人,度其人而定其行?这难道不是以表象取人?&rdo;
我一看她生气,顿时手足无措道:&ldo;不是啊,依依你也知道,我这个人平日里决不会背后诋毁他人半句。现在既然这么说了,虽然无真凭实据,但肯定有我的道理,你说是不?&rdo;
只见她拂袖而起,板着脸说道:&ldo;越说越不象话了!莫非只有你端木秀是对的,其他人都看错了?你就自己慢慢说你的道理罢,请恕小女子不奉陪!&rdo;说完转身,向屋内行去。
啊?真是弄巧成拙,我一时间脑袋大了七八倍,连声道:&ldo;依依你听我说,我刚才只不过说了我的判断,并没有说你就看错了人嘛,我们慢慢商讨……&rdo;
却听得里面帘幕放落的声音,然后再也听不到有半点声息传出。
我急昏了头,赶紧拉住翡翠,请她进去帮我道个歉,说句话。不想翡翠去了一会儿,回来答复道:&ldo;姑娘睡下了,说是累了,不要任何人来打扰,请公子自便罢。&rdo;
&ldo;翡翠小姐!翡翠姑奶奶!你再帮我进去说说好不好?容我给姑娘道个歉也好。&rdo;我急忙央求她道。
小丫头也连连摇头道:&ldo;不行的,以姑娘的脾气,现在进去只会让她更烦恼。明天罢,等姑娘气消了,明天公子再过来向姑娘赔个礼,也就没事了。&rdo;
我也明白秦依依的脾气,这阵子我若是死缠硬磨要见她,只会令她更加反感。唉,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今天怎么这么倒霉?都是蔡京这个瘟神!不行,为国为民,为公为私,我都得想法子收拾掉这小子。
唔,是不是该秘密找几个杀手,花点钱买这厮的项上人头?不过,以秦依依的能耐,再加上她的聪敏,很容易察觉到这事情会和我有关。如果被她识破,我的光辉形象岂不是要毁于一旦?看来不能太匆忙了,还得从长计议。
一路上我胡思乱想,坐在马车里一声不吭,外面路上跟着马车看新鲜的小孩们吵得沸沸扬扬,也没能打断我的思绪。
现在开封城里已经有好几辆这样的新式马车在大街上驰骋,吸引了无数惊奇的目光,也引发了许多争论,不过似乎还没有很多嘲笑和反对的。毕竟,这样宽敞平稳的交通工具很好用,和原来的双轮马车比起来还是具有明显优势,这是大家都看得到的。
本来我应该得意洋洋地探出头去和人打招呼,让更多的人把注意力投向我,顺便也为我的新式马车做做宣传。不过现在我没有这个精神了,正郁闷着呢,忽然听到车外有人高声喊道:&ldo;车内可是端木直阁?在下沈殿英有礼了!&rdo;听到街道上有人给我打招呼,马车夫便将车速放慢下来,以便我回答。
沈殿英,就是那个和张琮有些交情、做皮毛生意而腰缠百万的大胖子?想起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名字,不觉好笑,这厮的名字就是沈殿霞和孙殿英两个名字合起来一样,很有意思。当然,他的身段也应该凌驾于这两个人中的任何一人了。
&ldo;原来是沈兄啊,正是小弟!&rdo;我拉开车门探出半个身子,向旁边交错而行的四人抬轿里打招呼,一边心想着这四个轿夫可真够累的。